第一帖.相識始相逢（中）
本章節 3123 字
更新於: 2021-08-16
「本校以中華傳統醫學研究見長......。」
話說，該怎麼完善處理孽兒的事呢？
雖然他相當乖巧順從，可最後還是得面對不得不正視的終點──分離。
直接帶孽兒到公安局嗎？她只是名短期遊學生，過不到兩星期便要回臺灣，到時候鐵定無法再照料孽兒，這是最周全的方法吧！
不過，先不說孽兒抗拒與否，她連孽兒的出現都沒有頭緒，孽兒也意外地聽不懂普通話，若是公安問起，她該如何解釋？
環玉為此極其苦惱，連姐妹校教授的教學都成為徐徐東風，吹入她的左耳後再自右耳鑽出。
「小玉、小玉！」
深陷沉思的環玉被一陣猛搖與呼叫喚回現實，「嗯……？」
「大家都去餐廳了，妳怎麼還坐在這裡？第一次看到小玉這麼不專心，在想什麼？」環玉的閨蜜滿臉疑慮的關心。
以往，環玉上課無不全神貫注，連某名有著六腳長觸鬚的不速之客在教室大跳華爾滋，所到之處哀鴻遍野時，環玉仍異常鎮靜的做著筆記。
這樣的環玉居然會晃神，實在太教人意外了。
環玉嚥下一口口水，應該可以稍稍試探閨蜜的意見吧，遂謹慎的問：「那個……，假如妳遇到一個迷了路，且來歷不明的小孩，妳會怎麼做？」
「當然直接送警局啊。」閨蜜理所當然的回答，「妳問這個幹嘛？難道妳剛才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妳遇到這樣的狀況嗎？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千萬不要同情心氾濫啊！」
環玉下意識的否認：「怎麼可能，這只是假設。」
「那就好。」閨蜜拍拍環玉的肩膀，打趣的笑說：「果然是正太、蘿莉殺手才會設想的問題。」
環玉微皺的雙眉道出萬般不認同。
閨蜜調皮的調侃：「明明就是，之前到偏鄉小學帶營隊時，那些小孩對任何人都超冷漠，偏偏只愛黏著妳，還說自己不是正太蘿莉殺手。」
「只是和小孩子比較投緣吧！小孩子很可愛啊！」想到孽兒在鏡前繞呀繞，對她趕早市買到的童裝感到陌生卻新奇的模樣，環玉再也藏不住笑意。
環玉的招牌笑容彷彿散發著柔光，眉心一粒鮮紅的硃砂痣更將這抹微笑襯得更加和藹。
「就是這張佛系臉啦！」閨蜜感到好笑的說，隨後一口氣切入正題：「那麼我們的正太蘿莉殺手，系主任邀請大家用完餐後去喝下午茶，一起去吧！」
聽到這裡環玉本來眼為之一亮，不過孽兒睜著無辜大眼，在房間裡苦苦守候她的畫面隨即閃入腦海，她果斷婉拒：「我就不去了。」
「什麼？鐵公雞好不容易要請客欸，要不然用完餐後妳打算幹嘛？」閨蜜以不敢置信的眼神打量環玉。
「我想先回旅館小睡一下，昨晚沒有睡好。」環玉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搪塞。
「好吧……，妳好好休息，難怪剛才會晃神成那樣。」閨蜜理解的點頭。
吃完飯後，環玉二話不說逕自奔回飯店，不曉得這段時間孽兒是否平安？有沒有跌傷、撞傷？餓壞了沒？
一幕幕因擔心而浮上心頭的負面想像加大環玉奔走的步伐，在想出十全十美的辦法前，她絕不能再為孽兒嬌小的身軀添上絲毫傷害。
歸心似箭的環玉一把推開房門，「孽兒！」
房間裡，孽兒雙手抱膝瑟縮牆角，急促的開門聲嚇得他本能性的戰慄。
當環玉的身影映入眼簾時，他立刻踉蹌的站起身，淚眼婆娑的迎上環玉，彷彿攀上他所能企盼的唯一浮木，竭力哭求著：「不要……，不要丟下孽兒，孽兒怕怕……。」
環玉在孽兒泫然欲泣的瞳目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他微撅的小唇與依賴無不劍指環玉的良知。心疼他曾受過的苦痛外，她更為自己不久前，仍在思量該如何不沾一身腥的把孽兒送到警察局而愧疚。
她哪裡忍心向這麼天真可愛的孩子展示人類世界的巧詐？
「我不會丟下孽兒，別怕喔……。」吐露「善意」的謊言實在艱難，環玉一把將孽兒抱到椅子上，避免無意間的表情出賣她的歉意，「我有帶午餐回來，孽兒一定餓了吧。」
環玉自背包拿出餐盒，一隻肥嫩多汁的雞腿粉墨登場，孽兒的眼淚這才隨同口水吞進肚子裡。
他津津有味的啃著環玉帶回來的食物，鼓起的臉頰像極了溫馴無害的小白兔，蹲坐一旁的環玉察覺自己的心正逐步融化。
「環玉……。」
這稚嫩的一聲令環玉反射性的瞪大雙眼，孽兒瞅著餐盒上的姓名貼，無意地喃喃。
「孽兒識字嗎？」
「……嗯。」孽兒有些遲疑的應聲。
孽兒識字這點或許有助於蒐集關乎他的背景資訊。
靈光乍現的環玉作起自我介紹：「我是環玉，你也可以叫我姐姐。」
「環玉……，姊姊？」孽兒將此資訊含在口中幾秒，納悶的重覆甫知悉的詞彙：「環玉、姊姊……？」
「嗯，我是環玉姐姐。」環玉大力的點頭。
得到肯定句後，孽兒鬱比深潭的眼眸忽地明亮起來，他把臉埋入環玉的懷裡，像隻覓得歸宿的流浪狗，撒嬌似的蹭了蹭，不停的使著奶音喊：「姊姊、姊姊……。」
面對卸下心防的孽兒，環玉再也按捺不住地輕擰他頗具彈性的軟嫩雙頰，「孽兒怎麼這麼可愛啊……。」
眼前的環玉多麼溫柔，殘存於臉頰的溫度何等溫暖，人生諸多的第一次全匯聚於這一瞬，他的嘴角堆砌起滿足的笑靨。
「孽兒姓什麼呢？」環玉想起這個無比重要的問題。
「「原」。」孽兒不假思索的發聲，得到一個孩子純粹的信任，使環玉的心不自主地顫動 。
發音是「原」的話多半是「袁」字吧！
為了證實揣測，她請孽兒試寫看看。
初握筆的孽兒愣了幾秒，自昨夜到今日，這裡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極其陌生，環玉柔聲的解說：「這是原子筆，要像這樣使用。」
她在筆記簿上示範自己的名字，再將紙筆交給孽兒。
孽兒上下量視著筆桿，隨後模仿環玉的做法塗寫。
「元？」
環玉一時反應不過來，她不曾在日常生活見過此姓氏。
不論是孽兒從天而降，不尋常的語言習慣或是稀有的姓氏，環玉頓時湧現一個大膽且天馬行空的想法。儘管知道它的荒唐，然而，環玉再也提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元……，啊！該不會──」環玉在手機輸入「元稹」二字，關於元氏，她只對這名唐代詩人有印象。
網頁跳出一連串元稹的生平資料，她瞥了孽兒一眼，再詳讀百科資訊，可惜史書對元稹的相貌隻字未提。
「奇怪，好像找不到元稹是帥哥的記載，可能漏記了吧。」環玉自我解釋，不過順著網頁往下滑，她的眉頭欲漸深鎖，「天啊，這男人好渣，以前國文課怎麼都沒提到？」
孽兒好奇地用碌碌美目盼向環玉，他天真無邪的臉龐猶如未經蘸染的白紙。
孽兒百依百順楚楚可憐的模態，讓人無法在他與拈花惹草花花公子之間畫上等號。
環玉逐字逐句的搜找資料，或許「孽兒」是乳名已不可考，頁面的最後是元稹的親屬檔案，她異想天開的問孽兒：「孽兒的母親姓鄭嗎？」
孰料，「母親」二字有如洪水猛獸的撲襲，孽兒不停狂顫搖頭，他的瞳孔放大，陷入歇斯底里的情緒：「不要……，孽兒沒有母親，孽兒不要母親！」
孽兒突如其來的舉動分散了環玉的注意力，母親恐是他痛苦的來源之一。
一股鬱結之氣在環玉的胸口漣漪狀地蔓延，她開始質疑協助孽兒回到原生家庭是否為正確選項，她所以為的正義與善心是否出自於自我安慰罷了，並非給與他實質幫助？
「孽兒只有環玉姊姊，沒有母親！孽兒只要姊姊！」孽兒氣力放盡的懇求。
經過一番省思，環玉重振精神，以全新的態度看待與孽兒的這段萍水之緣。
「姐姐知道了，孽兒沒有母親。」環玉順著孽兒所想安撫著他，宛如順著皮毛撫摸瑟瑟發抖的小貓。
環玉的視線對上書桌旁的置物櫃，她靈機一動的提議：「姐姐泡飲料給你喝，等一下喔！」
櫃子上擺置五彩繽紛的茶包，可惜一覽過去，多屬綠茶與烏龍茶，沒有最為理想的紅茶茶包，環玉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用綠茶茶葉泡製奶綠。
孽兒揉抹眼角的淚水，歪著頭顱觀望環玉的一舉一動。最後，但見她手拿承裝熱飲的馬克杯，把掌心的熱度傳遞給他。
孽兒嗅了嗅眼前近似牛奶的飲品，瞧一眼環玉後才放心啜一大口，當牛奶、綠茶與溶解其中的砂糖碰撞味蕾的剎那，孽兒濕潤的眼底驀地綻放璀璨的花火。
環玉知道小孩子會喜歡奶茶，不過顧慮到孽兒年紀小，不適合攝取過量咖啡因，故而降低茶葉的比例。孽兒喝得陶然忘我，注意力徹底被舌尖上的滋味轉移。
「孽兒喜歡。」孽兒小心翼翼地呵護雙手可合圍的暖煦，低頭小聲詢問：「這是何物？」
「它是奶茶，我也很喜歡喝喔。」環玉心滿意足的笑說。
得到認可的孽兒笑顏逐開，如獲至寶地低語：「姊姊喜歡，孽兒喜歡。」
話說，該怎麼完善處理孽兒的事呢？
雖然他相當乖巧順從，可最後還是得面對不得不正視的終點──分離。
直接帶孽兒到公安局嗎？她只是名短期遊學生，過不到兩星期便要回臺灣，到時候鐵定無法再照料孽兒，這是最周全的方法吧！
不過，先不說孽兒抗拒與否，她連孽兒的出現都沒有頭緒，孽兒也意外地聽不懂普通話，若是公安問起，她該如何解釋？
環玉為此極其苦惱，連姐妹校教授的教學都成為徐徐東風，吹入她的左耳後再自右耳鑽出。
「小玉、小玉！」
深陷沉思的環玉被一陣猛搖與呼叫喚回現實，「嗯……？」
「大家都去餐廳了，妳怎麼還坐在這裡？第一次看到小玉這麼不專心，在想什麼？」環玉的閨蜜滿臉疑慮的關心。
以往，環玉上課無不全神貫注，連某名有著六腳長觸鬚的不速之客在教室大跳華爾滋，所到之處哀鴻遍野時，環玉仍異常鎮靜的做著筆記。
這樣的環玉居然會晃神，實在太教人意外了。
環玉嚥下一口口水，應該可以稍稍試探閨蜜的意見吧，遂謹慎的問：「那個……，假如妳遇到一個迷了路，且來歷不明的小孩，妳會怎麼做？」
「當然直接送警局啊。」閨蜜理所當然的回答，「妳問這個幹嘛？難道妳剛才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妳遇到這樣的狀況嗎？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千萬不要同情心氾濫啊！」
環玉下意識的否認：「怎麼可能，這只是假設。」
「那就好。」閨蜜拍拍環玉的肩膀，打趣的笑說：「果然是正太、蘿莉殺手才會設想的問題。」
環玉微皺的雙眉道出萬般不認同。
閨蜜調皮的調侃：「明明就是，之前到偏鄉小學帶營隊時，那些小孩對任何人都超冷漠，偏偏只愛黏著妳，還說自己不是正太蘿莉殺手。」
「只是和小孩子比較投緣吧！小孩子很可愛啊！」想到孽兒在鏡前繞呀繞，對她趕早市買到的童裝感到陌生卻新奇的模樣，環玉再也藏不住笑意。
環玉的招牌笑容彷彿散發著柔光，眉心一粒鮮紅的硃砂痣更將這抹微笑襯得更加和藹。
「就是這張佛系臉啦！」閨蜜感到好笑的說，隨後一口氣切入正題：「那麼我們的正太蘿莉殺手，系主任邀請大家用完餐後去喝下午茶，一起去吧！」
聽到這裡環玉本來眼為之一亮，不過孽兒睜著無辜大眼，在房間裡苦苦守候她的畫面隨即閃入腦海，她果斷婉拒：「我就不去了。」
「什麼？鐵公雞好不容易要請客欸，要不然用完餐後妳打算幹嘛？」閨蜜以不敢置信的眼神打量環玉。
「我想先回旅館小睡一下，昨晚沒有睡好。」環玉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搪塞。
「好吧……，妳好好休息，難怪剛才會晃神成那樣。」閨蜜理解的點頭。
吃完飯後，環玉二話不說逕自奔回飯店，不曉得這段時間孽兒是否平安？有沒有跌傷、撞傷？餓壞了沒？
一幕幕因擔心而浮上心頭的負面想像加大環玉奔走的步伐，在想出十全十美的辦法前，她絕不能再為孽兒嬌小的身軀添上絲毫傷害。
歸心似箭的環玉一把推開房門，「孽兒！」
房間裡，孽兒雙手抱膝瑟縮牆角，急促的開門聲嚇得他本能性的戰慄。
當環玉的身影映入眼簾時，他立刻踉蹌的站起身，淚眼婆娑的迎上環玉，彷彿攀上他所能企盼的唯一浮木，竭力哭求著：「不要……，不要丟下孽兒，孽兒怕怕……。」
環玉在孽兒泫然欲泣的瞳目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他微撅的小唇與依賴無不劍指環玉的良知。心疼他曾受過的苦痛外，她更為自己不久前，仍在思量該如何不沾一身腥的把孽兒送到警察局而愧疚。
她哪裡忍心向這麼天真可愛的孩子展示人類世界的巧詐？
「我不會丟下孽兒，別怕喔……。」吐露「善意」的謊言實在艱難，環玉一把將孽兒抱到椅子上，避免無意間的表情出賣她的歉意，「我有帶午餐回來，孽兒一定餓了吧。」
環玉自背包拿出餐盒，一隻肥嫩多汁的雞腿粉墨登場，孽兒的眼淚這才隨同口水吞進肚子裡。
他津津有味的啃著環玉帶回來的食物，鼓起的臉頰像極了溫馴無害的小白兔，蹲坐一旁的環玉察覺自己的心正逐步融化。
「環玉……。」
這稚嫩的一聲令環玉反射性的瞪大雙眼，孽兒瞅著餐盒上的姓名貼，無意地喃喃。
「孽兒識字嗎？」
「……嗯。」孽兒有些遲疑的應聲。
孽兒識字這點或許有助於蒐集關乎他的背景資訊。
靈光乍現的環玉作起自我介紹：「我是環玉，你也可以叫我姐姐。」
「環玉……，姊姊？」孽兒將此資訊含在口中幾秒，納悶的重覆甫知悉的詞彙：「環玉、姊姊……？」
「嗯，我是環玉姐姐。」環玉大力的點頭。
得到肯定句後，孽兒鬱比深潭的眼眸忽地明亮起來，他把臉埋入環玉的懷裡，像隻覓得歸宿的流浪狗，撒嬌似的蹭了蹭，不停的使著奶音喊：「姊姊、姊姊……。」
面對卸下心防的孽兒，環玉再也按捺不住地輕擰他頗具彈性的軟嫩雙頰，「孽兒怎麼這麼可愛啊……。」
眼前的環玉多麼溫柔，殘存於臉頰的溫度何等溫暖，人生諸多的第一次全匯聚於這一瞬，他的嘴角堆砌起滿足的笑靨。
「孽兒姓什麼呢？」環玉想起這個無比重要的問題。
「「原」。」孽兒不假思索的發聲，得到一個孩子純粹的信任，使環玉的心不自主地顫動 。
發音是「原」的話多半是「袁」字吧！
為了證實揣測，她請孽兒試寫看看。
初握筆的孽兒愣了幾秒，自昨夜到今日，這裡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極其陌生，環玉柔聲的解說：「這是原子筆，要像這樣使用。」
她在筆記簿上示範自己的名字，再將紙筆交給孽兒。
孽兒上下量視著筆桿，隨後模仿環玉的做法塗寫。
「元？」
環玉一時反應不過來，她不曾在日常生活見過此姓氏。
不論是孽兒從天而降，不尋常的語言習慣或是稀有的姓氏，環玉頓時湧現一個大膽且天馬行空的想法。儘管知道它的荒唐，然而，環玉再也提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元……，啊！該不會──」環玉在手機輸入「元稹」二字，關於元氏，她只對這名唐代詩人有印象。
網頁跳出一連串元稹的生平資料，她瞥了孽兒一眼，再詳讀百科資訊，可惜史書對元稹的相貌隻字未提。
「奇怪，好像找不到元稹是帥哥的記載，可能漏記了吧。」環玉自我解釋，不過順著網頁往下滑，她的眉頭欲漸深鎖，「天啊，這男人好渣，以前國文課怎麼都沒提到？」
孽兒好奇地用碌碌美目盼向環玉，他天真無邪的臉龐猶如未經蘸染的白紙。
孽兒百依百順楚楚可憐的模態，讓人無法在他與拈花惹草花花公子之間畫上等號。
環玉逐字逐句的搜找資料，或許「孽兒」是乳名已不可考，頁面的最後是元稹的親屬檔案，她異想天開的問孽兒：「孽兒的母親姓鄭嗎？」
孰料，「母親」二字有如洪水猛獸的撲襲，孽兒不停狂顫搖頭，他的瞳孔放大，陷入歇斯底里的情緒：「不要……，孽兒沒有母親，孽兒不要母親！」
孽兒突如其來的舉動分散了環玉的注意力，母親恐是他痛苦的來源之一。
一股鬱結之氣在環玉的胸口漣漪狀地蔓延，她開始質疑協助孽兒回到原生家庭是否為正確選項，她所以為的正義與善心是否出自於自我安慰罷了，並非給與他實質幫助？
「孽兒只有環玉姊姊，沒有母親！孽兒只要姊姊！」孽兒氣力放盡的懇求。
經過一番省思，環玉重振精神，以全新的態度看待與孽兒的這段萍水之緣。
「姐姐知道了，孽兒沒有母親。」環玉順著孽兒所想安撫著他，宛如順著皮毛撫摸瑟瑟發抖的小貓。
環玉的視線對上書桌旁的置物櫃，她靈機一動的提議：「姐姐泡飲料給你喝，等一下喔！」
櫃子上擺置五彩繽紛的茶包，可惜一覽過去，多屬綠茶與烏龍茶，沒有最為理想的紅茶茶包，環玉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用綠茶茶葉泡製奶綠。
孽兒揉抹眼角的淚水，歪著頭顱觀望環玉的一舉一動。最後，但見她手拿承裝熱飲的馬克杯，把掌心的熱度傳遞給他。
孽兒嗅了嗅眼前近似牛奶的飲品，瞧一眼環玉後才放心啜一大口，當牛奶、綠茶與溶解其中的砂糖碰撞味蕾的剎那，孽兒濕潤的眼底驀地綻放璀璨的花火。
環玉知道小孩子會喜歡奶茶，不過顧慮到孽兒年紀小，不適合攝取過量咖啡因，故而降低茶葉的比例。孽兒喝得陶然忘我，注意力徹底被舌尖上的滋味轉移。
「孽兒喜歡。」孽兒小心翼翼地呵護雙手可合圍的暖煦，低頭小聲詢問：「這是何物？」
「它是奶茶，我也很喜歡喝喔。」環玉心滿意足的笑說。
得到認可的孽兒笑顏逐開，如獲至寶地低語：「姊姊喜歡，孽兒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