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首航班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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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8-16
三原子就像互毀般消失,令警察總局的所有同仁一顆頭兩個大,自總局創立以來,他們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棘手的狀況,該是說對這一連串不要錢的綁架案毫無頭緒。
難道洛爾只是為了轉移警方的注意力,實際上另有他圖?
但他的最終目標究竟是什麼?
「學得很快嘛。」
洛爾坐在海潔身邊驗收她這幾天來的成果。
瞧她熟練的操作模擬飛行程式,無論是與塔台的應答,抑或對駕駛艙內的儀表與按鈕都掌握周到,看來他之前低估了海潔的學習能力。
「唉!我以前都不知道飛機的每個設備與控制系統背後都隱藏物理原理,若不是唸理工科系會學得很吃力。」結束沒有失誤的飛行,海潔拉拉筋骨,感想深刻的說。
「但從妳口中說出很沒說服力。」洛爾調侃著。
「哪有?學習新事物很累你不知道嗎?而且又要在短時間速成。」海潔像把懶骨頭逕自躺下,她的腦海突然冒出一個這幾天她遇上學習瓶頸時,都會特別想知道的事情,於是又霍地坐起身問:「對了,為什麼要我學習飛機駕駛?」
洛爾瞇起眼對海潔微笑著,她從中領略出奧妙來,驚訝的問:「莫非到時候要我開真的飛機?」
真不希望自己又烏鴉嘴了。
「猜對了。」洛爾此時亮出兩張識別證,其中一張交付海潔,解釋著:「妳的新身分是鹵化航空的副機師「氖恩」。」
上次要海潔假裝成他的老婆就算了,這回竟然破天荒的要她假扮副機師,如此高風險,稍有不慎絕對是死路一條。
海潔差點摔下沙發,她激動的拒絕:「不行、不行!這太危險了,你這是在玩火!上百名乘客的性命就在我們手中,噢……天啊……我不敢……」
洛爾此際的臉龐勾勒出無限的把握,他信誓旦旦的說明:「這次行動我從好幾年前就開始策劃,關於飛行員的所有須知、技術與飛機的結構等,我都已經滾瓜爛熟,甚至還有實際飛行的經驗,別忘了我試航過好幾次。只要在副駕駛座上聽從我的指示,做副手就好,妳不必過度恐慌。」
洛爾全身上下散發使對方信服的魅力,他肯定的神情帶給海潔難以言喻的安全感。但縱使再有安全感,這種性命攸關的大事海潔仍得三思。
「你所謂的實際飛行經驗是指?」
「我們要駕駛的是下星期四晚上六點鐘的班機,那是新型機種,新飛機在載客前,要由受過這種機型培訓的駕駛員親自駕駛幾次,確定安全無虞才能上路,而我就是那名駕駛數次的駕駛員。」洛爾胸有成竹的說。
「切……」海潔故作嫌棄,實則旁敲側擊:「話說里昂的任務到底是什麼?有我這麼誇張又冒險嗎?別跟我說氟里昂都在吃香喝辣!」
洛爾手撐著頭,望著海潔忿忿不平的表情,真誠的說:「我對妳鐵定比較好。」
「是、是、是——因為我是「女生」嘛!」洛爾口風很緊,不過綜合他這些日子以來對自己的諸多照顧,海潔倒相信這一句話。
離星期四越近,鋁慕尼就越不安,他覺得塔妮太信任氮佐特,只給塔妮一張單程機票實在有點可疑,加上近來海潔被擄下落不明,他無法放心。
「塔妮妳星期四千萬要小心,到了希格斯市時一定要打給我……」
「我不會有事的!無論成功與否我都要嘗試,你要知道飛機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
塔妮盡量不去理會氮佐特的心意是真是假,她只相信自己一定能完成夢想,因為這是茫茫未來的唯一一條路。
首航當日一早,氟、碘兩家企業的總裁都不約而同的關注一開盤,就像火箭遽升的公司股價。
看著鹵化航空公司,與氟氏企業底下的飛機製造子公司淨值持續倍增,他們的野心與期待也跟著水漲船高,盤算著等首航告捷大撈一筆。
傍晚,塔妮在慕尼的陪伴下抵達國際機場,離機場大廳越來越近,慕尼對塔妮也就愈漸不捨,雖然只是一趟短暫的國內線旅行,他的心依然忐忑。
在機場大廳辦理手續後,他就得和塔妮分開了。慕尼多想一把抓住塔妮的手,表明他有多在乎她,希望她不要隨便赴陌生原子的約。
但慕尼的顧忌與猶豫卻像一條跨不過的鴻溝,萬一過於主動越過「青梅竹馬」這一條線,使長久以來的關係變調怎麼辦?
到了這種緊要關頭還再囉唆,她嫌自己嘮叨怎麼辦?
「慕尼,我要走囉!我會注意安全的。」塔妮向出神的慕尼道別。
「呃啊……好……。」等慕尼回過神來,只能被動與塔妮說再見,自己依然待在原點。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為塔妮祈禱,願她一切順利。
這份心意恐怕還得深藏一段時間。
六點起飛的班機,自候機室的玻璃牆,望著牽引車將搭乘的飛機拖到空橋前,塔妮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若可以夢想成真,要她一輩子嫁給飛機也甘願。
「搭乘鹵化航空HL28班機,前往希格斯市的旅客請到登機口準備登機。」
廣播一出的當下,露出興奮表情走向登機口的乘客,與一臉沉靜仍在等待下一航班的旅客呈現極大對比。
搶搭新機種的旅客多屬嚐鮮的航空迷,許多手機的鏡頭起起落落,在空橋形成壯觀的手機瀑布。
塔妮義無反顧的隨著乘客走進機艙,機艙口除了有漂亮的空姐列隊向大家問好,前端艙口處,身為首航機師的氮佐特與副機師氖恩也親切的問候入艙乘客。
兩原子身穿稜角分明,俐落有型的制服,閃爍榮譽光輝的模樣讓塔妮心動不已,她的雙眼映射的全是閃亮發光的兩原子,他們都認出她並還覆一個善意的笑容。
氮佐特撐起制服的挺拔身形,加上得天獨厚的帥氣五官,極明顯的,擁有制服誘惑的前艙口與後艙口的空姐比起,比較沒有那麼認真對待客群。
連氖恩在緊繃之餘也為空姐的反應,好奇的偷瞄一眼。
氖是「惰性」元素,理應最不受任何原子的活性吸引。關注氖恩狀態的氮佐特發現她的視線,以為是瀏海沒打理好,連忙輕撥了一把,卻讓空姐們陷入瘋狂。
緊張不已,而難以放開的氖恩看不下去的提醒:「夠了,快進駕駛艙,別在這裡散發費洛蒙了,等一下空姐們無法專心工作都算你的。」
氮佐特環顧四周,這才注意到周遭的變化,聽從氖恩的提議和她回到駕駛艙。
「都快緊張死了,你還有心情撩妹……。」海潔憤恨不平的坐到副駕駛座上,洛爾渾然天成的魅力有時也挺困擾的。
「抱歉,我真不知道……放鬆點,等一下就要起飛了。」洛爾安撫著新手海潔,話說當海潔表明不平時,他竟感到一絲驚喜。
不過話說,之前洛爾提到塔妮時,海潔就有這個疑問了,今天又出其不意的在飛機上遇見她,令海潔回溯起她的疑惑。
「塔妮喜歡飛行,這位子找她來坐穩妥多了不是嗎?還可以讓她如願以償的駕駛。」
自洛爾的瞳孔滑過的,是穩操勝券的光芒,「我不單單要完成鈦塔妮翱翔天際的夢想,我還要讓全微觀世界都看見她。」
洛爾鏗鏘有力的說法,加上方才塔妮欽羨渴望的神情,海潔被打動是事實。燃起熊熊鬥志的她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自亂陣腳,難得的機會雖然危險,但只要成功,投資報酬率無限寬廣。
「各位旅客,飛機即將起飛,為了保障飛機導航及通訊系統的正常運作,在飛機起飛和下降過程中請不要使用手提式電腦;在整個航程中請不要使用手機、遙控玩具、電子遊戲機、雷射唱機和電音頻接收機等設備……」
洛爾最後確認航線與所有數據設定後,起飛廣播在艙內播送。
駕駛艙內,海潔屏氣凝神地聽從洛爾的指示,這是她第一次搭飛機,更是第一次開飛機,她不被允許出任何差池。
洛爾每出一個口頭指示,海潔便迅速的反應,盡力扮演一名合格的副機師。
飛機逐漸對準起飛的長直跑道,海潔全神貫注於跑道兩旁指引燈內,一片漆黑的視野。
儘管景緻和模擬飛行的造景一模一樣,實際臨場卻多了份移動性的感受。
「TH-HL28,風向350°,風速14節,目視距離3公里,清空跑道允許起飛。」
「跑道淨空允許起飛,TH-HL28收到。油門推至50%,全推力出發……。」
所有乘客皆能感受到飛機正在跑道上直線加速,體驗最深刻的,無非坐在前線的海潔,兩旁飛逝越來越迅速的景物使她的心臟欲跳欲快……。
「V1……VR帶桿,V2離地,起落架收。」
依照洛爾的每一指令,即使海潔答覆的聲音,與操作各式系統的手指不可遏止的顫抖,她的反應依然快、狠、準。
洛爾放心一笑,更加專注於飛行,看來他挑選助手的眼光十分精準。
機頭呈現45°角,向上抬升機身,海潔在轟隆聲響包圍四周,與初次體驗微妙G力的同時,縱然冷汗惴惴不安的直流,背後的百條生命卻使她在理智之前,壓下多餘的恐懼,和洛爾合作無間。
飛機衝破層層雲霧,向滿天星斗邁進,奈米市愈來愈小,浩瀚星河與地面綿延的燈火上下包覆著飛機,若沒有儀錶板,海潔可能分辨不出天地的正確位置。
坐在駕駛艙親眼目睹壯觀璀璨的場面,絕對是她這輩子絕無僅有的體驗。
「很美對吧。」
「嗯!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塔妮會立志當機師了,這應該會是我此生見過最美麗的風景。」美景當前,感動的情愫在海潔心中流溢。
「一個飛行員所看到的日常,也許是大家一生都不曾見過的風景。」洛爾的聲音極其輕柔。
希望這不是我們最後一次的並肩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