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搭檔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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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8-16
地底通道相當晦暗,若是沒有洛爾拿著手電筒在前方引領,海潔鐵定會迷失方向。縱使內心因未知而本能性的畏懼,她別無辦法只能緊跟在洛爾的後頭。
仔細探究四周,映入眼簾的無非泥地、泥牆與泥頂,沒有任何的擺設,目測這幾日才趕著完工。
落入洛爾的掌控之中,海潔把握可以近距離觀察對方的難得機會,量視他的背影並思尋逃脫的方法。不過光是身高就明顯矮一截的她,放棄了此時的逃生意念,目前的她屈居下風。
地道的盡頭有一架直梯,抬頭仰望是一道鐵門。洛爾確認好木梯的角度與穩固,便俐落地爬上木梯推開鐵門,像太陽一樣的光線剎地打開海潔的視野。
考量到她的雙眼還沒適應亮度的驟變,因背光而黑漆漆的洛爾伸出一隻手。
「上來吧!小心點。」他親切禮貌的攙扶海潔,以防她一個腳步不穩摔落。
海潔再小心不過的觀察任何足以成為破口的細節,挺出地道後的空氣一擺地道的悶濁,既清新又摻揉碎碎的嫩葉香氣。
環顧四周,海潔與洛爾站在一幢具小型別墅規格,內部裝潢簡約雅緻的木屋中央。
連傢具都已為「貴客」的蒞臨佈置的舒適溫馨,頗合海潔的喜好。加上一架設置在客廳的黑色鋼琴,與海潔想像中挾持肉票的破舊工寮截然不同。
「這是哪裡?」
「郊外的小屋。」
海潔雙目同時存在受吸引與排斥的雙重矛盾,洛爾不禁輕笑了一聲,「妳定是覺得這裡很棒,但又想溜走。」
被赤裸裸看穿的海潔,尷尬地以怒瞪回覆對方的燦笑,「看你以往行事都還保留一點禮貌,這次怎麼這麼粗魯?」
「如果我太過「君子」,妳怎麼可能答應我?」洛爾回答的理所當然,他相當放心的告知來客:「這裡是妳和我這個月的住處。我不會特意上鎖和監視,但還是希望妳避免外出。」
海潔愣了幾秒,對方未免太信任她了。背後的隱情迫使她開門見山的質問:「不上鎖的牢房,不論怎麼想風險就是遠大於獲利。老實招來,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終於等到確切的時機點,洛爾穩操勝券的說:「除了我的私利,最終目的還圍繞在鈦塔妮小姐的夢想,妳原本不就想協助她了嗎?」
「……塔妮?」洛爾的解釋隨即動搖了海潔心中的定石。
「不知妳的意願?」
洛爾舉手投足間的自信令海潔不得不考慮,她深知塔妮迫於現實只能低頭的阻礙,塔妮的碰壁本來不在海潔能力得以援助的範圍內,洛爾的出現或許賦予她跨越現實高牆的機會。
只能說洛爾的理由正中海潔要害。
縱然海潔不曉得洛爾的出發點是為了哪一層面,若結局如塔妮所冀求,海潔的潛意識自然是願意幫忙的。
但前提是要說服她。
海潔深深吐納一口氣,考慮清楚底限與利弊後,十分認真地直視洛爾的瞳眸,「在我回答「我願意」之前,你得答應我兩項條件。第一,不能造成傷亡。第二,事成之後,我想知道你的本名,要不然怎麼算都是我吃虧。」
洛爾的神情轉瞬凝滯。
海潔的眼瞳因無畏與坦蕩而閃爍,洛爾寶石般的雙目則為顧忌而變得嚴肅黯淡。
海潔這下明白身份是他不可逾越的底限,於是改半脅迫的說:「你若不想告訴我你的真實身分,就透露你是哪一種元素就好。如果你違約,就別怪我洩漏你和這棟房子的位置,我多的是方!法!」
洛爾在海潔的警告後收斂起原先的輕鬆神色,他認真的給予對方答覆:「好,成交。」



「喂?請問你找哪位……
「我就是……
「什麼?好好,我知道了,我和我先生立刻到奈米市。」
海潔的母親放下電話,翹腿瀏覽晨間報紙的海潔父親聽聞她著急的口吻,好奇的過問:「誰啊?」
「警察總局的警察說海潔被什麼怪盜洛爾綁走了,要我們到警察總局一趟。」海潔母親的上下瓣唇都在顫抖。
「什麼?」總覺得這個說法似曾相識,海潔父親瞄向報紙的頭條,恍然大悟的跳起身,罵說:「這個只會給我添麻煩的兔崽子!」
「好了,我們趕快到奈米市去……。」

隔日一早,鋰總長與承辦警探討論著案件的部署,忽然間,一陣於鋰總長而言相當放肆的吵鬧聲傳入警察總局。
「都是妳,教女無方,把氫海潔寵得這麼叛逆,當初早聽我的話,今天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
「好了啦!都這時候了就別再提這件事,海潔的安危比較重要……。」
鋰總長慢悠悠地抬了隻眼,幾名員警趕緊接待這對爭吵的夫妻。
氫太太一見到警員,隨即拋下爭吵,探問海潔的狀況:「警察先生,海潔她還好嗎?為什麼她會遭遇這樣的狀況?」
鋰總長禮貌地上前,向氫太太問候與解釋:「氫女士您好,我是警察總局的局長,關於海潔的事,是我們的疏忽,在追查怪盜的過程中沒有保護好優秀的偵探。我們現在正極盡所能的追查她的下落。」
海潔的偵探一職聽在氫先生耳裡既震驚又憤怒,他一股腦兒的推拉妻子,並向她咆哮:「看看妳,放縱海潔成這副德性。不乖乖照我的安排讀醫學系,現在還給我偷偷搞什麼偵探。早知當初就打斷她的腿!」
被動手動腳與言語霸凌的氫太太在警察同仁的見證之下,好脾性也有消耗殆盡的時候,不過性格溫婉的她只敢微微反擊。
「作母親的只求海潔能過得快樂,過她想過的生活。而且海潔又沒有使壞,不都是正當的行業與有前景的科系嗎?」
「妳安靜!」
「我是站在海潔的立場……。」
「妳閉嘴!」
氫先生數度打斷妻子的說詞,不知該從何處打斷家務事的警探們只能阻止氫先生對妻子動粗。
鋰總長耐著性子想要勸和,卻被氫先生的咄咄樣態惹得極為光火。
海潔努力為警察總局付出的身影比照她父親的態度,鋰總長按捺不住激動,插入夫妻倆間的縫隙,擺出平時審訊嫌犯的威嚴,「氫先生,我不許你誣衊你的女兒,海潔是非常優秀的孩子,有主見又有能力。這次的意外是我們警察同仁的疏失,請你不要把錯全冠在海潔身上。還有,這裡是警察總局,你攻擊性的言語,都能成為家庭暴力的證據。」
鋰總長眼底輝閃而過的殺氣,把氫先生仍未罵出口的語句塞回他的胃裡。
氫先生的心態自然是「我們家的事,少多管閒事」。可礙於比他更凶神惡煞的警察局長,他回瞪他的妻子,卻沒有再回視鋰總長。

海潔就在洛爾的小別墅安穩的住下,儘管內心與正義有點過不去,為了自己與里昂的安危,以及洛爾手裡的塔妮籌碼,配合可能是目前最佳的解方。
小木屋的一樓是客廳與廚房,二樓則劃分為幾間房間以及衛浴設備,海潔的臥房就被分配在最靠裡層,空間最寬敞的客房。自窗外探出,房子四周只有一片參天的針葉林,沒有鄰居也沒有任何喧囂雜鬧。洛爾交代自己不要隨意外出有他的道理,否則海潔可能會迷失在這片林子裡。
本來以為這段日子就是與洛爾的「同居生活」,但洛爾並非一整天都待在別墅,海潔入住後的接連兩日,都不見洛爾的身影,這棟房子稱得上由海潔獨佔。
雖然夜晚的來臨有時會使她害怕,但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變成肉票,更沒料到當肉票可以這麼悠閒。
在無處消磨的時刻,海潔將整棟房子摸索的鉅細靡遺,不過除了一般傢具與日用品,都沒有能窺探出洛爾秘密的線索,別墅跟樣品屋沒什麼兩樣。
無事可忙的海潔慵懶地躺在一樓沙發,翻閱書架上的書籍,藉難得的俘虜時光當個名符其實的沙發馬鈴薯。
「原來洛爾也有這種小說啊……這對cp鐵定會先同居後生情……。等等,這車速太猛了吧?」海潔翹著二郎腿,許久不曾重溫套路小說的她開啟了看著八點檔,吐嘈劇情的歐巴桑模式。
「咳咳……。」
「……咦!」一聲輕咳嚇得海潔自躺姿迅速跳起,只見門邊一名陌生男子手提小型紙盒,臉頰緋紅的凝視同樣尷尬不已,站在原地不敢亂動的海潔。
「別擔心,我是洛爾。」洛爾嫻熟的切換情緒,綻露親切的笑意,或許也摻雜好笑的感想,「抱歉,晾了妳幾天,讓妳無聊了。」
「呵呵呵!不會啦……。」海潔在心底深處說著反話,「你突然出現我才困擾。」
今天的洛爾沒有一身華麗的英倫晚宴服,只穿著相當普通的夾克與牛仔褲,若沒有他的簡單自介,她可能會將對方看作私闖民宅的色狼。
海潔好奇的打聽:「這幾天你在做什麼?竟然沒有穿「制服」。」
洛爾在海潔對面找了張椅子坐,將紙盒放到桌上後說:「沒有任務不必那麼繁瑣,我……去找氟里昂討論任務。」
「里昂?」分開囚禁能避免她與里昂互通有無,這海潔大致能夠理解,不過洛爾竟在他那裡足足住了兩天,「你們該不會在搞基吧?」
「噗!」他拆卸著紙盒,紙盒在海潔的注視下攤開,裡頭是奈米車站前的人氣造型蛋糕,上頭還鋪滿了讓少女心噴發草莓。
「妳的想像力真豐富。但說實話,我滿討厭氟里昂的。這是我順路買的,一起吃吧!」
洛爾的這句話再度喚醒海潔他們倆同為綁票的認知,如果里昂惹惱了洛爾,無論如何她都會當場代替里昂,求得洛爾原諒。
「討厭他?為什麼?」
「因為跟妳比起來他懦弱的很,所以妳和他的任務不大相同,之後要勞煩妳每天和我練習社交舞的默契了。」
這句話脫口的同時,洛爾無比真摯的凝望海潔。而海潔一想到之前舞會和里昂對跳的尷尬場面,下巴張得都要脫臼了。

隔日的奈米日報版面新增了一段文字:
失落的偵探小姐是我的女王陛下。
L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