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鬼影一般的敵人

奧蘭斯城執事尼古拉斯正匆忙地走向阿薩爾的書房，貌似是想要彙報什麼緊急的事情。執事敲門後一得到允許就立即開門說道：「伯爵大人！卡爾那邊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

阿薩爾淡定地看著尼古拉斯講：「叫克勞瑞斯和阿布拉漢姆過來，我們要開一個緊急會議。」

執事向阿薩爾伯爵行禮後立刻關門離開，阿薩爾皺起眉頭自語：「終於還是發生了，可以讓尼古拉斯都感覺到不安，一定出大事了。」

執事在與阿薩爾的對話無意中讓女僕麗娜聽到，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他可以感覺氣氛不尋常。

「什麼！你再說一遍，執事真的有提到卡爾這個名字嗎？」阿南緊張地向麗娜證實。

麗娜並沒有想到阿南聽後他會有這麼大反應：「不要激動阿南，的確有提到，而且伯爵神情凝重。」

阿南聽後心急如焚，眼裏留下淚：「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卡爾那裏，妳能幫我打聽到卡爾大人的實驗室在哪裏嗎？執事不信任我，我很難自己去查。」

麗娜皺著眉搖搖頭：「對不起阿南，有關卡爾大人的所有事都是機密，我亦無能為力。你為什麼那麼想知道卡爾那邊的事？」

阿南流著淚道：「因為我的兒子就在那裏，我唯一的兒子卡羅。」

另一邊的日本匿名者總部，班長、零他們與明智、瑪莎終於在刺殺兵團總部會合。

班長抱著明智摸了摸他的頭：「你這傢伙，我還以為你這麼沒用呢。哈哈，沒想到你還很聰明啊。」

比起熱情的班長，零顯得略為冷漠：「接下來怎麼做，現在韓在監獄那邊，蘭鈴被我們打至重傷，四大兵團的兵長對我們最有威脅的祇有調查兵團兵長影。我們祇要知道鬼塚的準確位置，天誅不是難事。」

零帶有殺氣的眼神一移到煞身上，煞就立即推託：「我可不知道鬼塚在哪裏，明智說他有辦法。」

這時明智把所有人的密碼通信器都拿了過來，並全部砸壞，衹剩下煞的一台通信器保持開機。

「明智你瘋了嗎？這樣做有什麼用？」煞不解地問道。

明智解釋：「這是我的一個假設，煞你是不是在我們的密碼通信器做過手腳？」

煞點點頭承認：「沒錯，我可以看見你們所有人的信息，而且還植入了跟蹤器，雖然定位不太準確，不過至少知道還在活動的就應該沒死。可我都已經合作了，你沒有必要砸爛他們。」

班長大悟：「怪不得你知道我們誰還活著。」

明智皺著眉分析：「如果我推測沒有錯的話，鬼塚可以透過你的密碼通信器看到所有人的密碼通信器的狀態，現在我們祇要帶著你的密碼通信器正常行走，鬼塚一定會主動聯絡你，來證實是不是所有刺客全數勦滅。」

煞嘆口氣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如果鬼塚沒有發來信息，我們做的一切都全部白費心機。」

這時的鬼塚的確不在匿名者總部的宇治向島，而是身處不遠的雀島之上。表面看上去島上荒蕪一片什麼都沒有，不過這裡其實危機重重，鬼塚就躲藏在島上其中一個山洞之中。

鬼塚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一個儀器後，對身邊的影說：「看情況很有可能煞消滅了所有入侵者。」

影思考了下回答：「就憑煞是怎麼做到的？這些人當中可是有智商超高的明智，『快刀流』零，別人不說，瑪莎的實力鬼塚大人你應該最清楚了。」

「沒錯，我亦不太相信，可是亦不排除他利用了他們的信任，所以我要把他叫來這裡證實一下。就由你去試一試他，所有人都以為韓是我的心腹，其實影你才是我最信任的兵長。」鬼塚笑著拍了拍影的肩膀。

影單腿下跪：「請鬼塚大人不用多操心，所有事情交給我來為大人分擔吧。」

不出明智所料，他們很快收到了鬼塚的回覆。信息中提到，讓煞單獨一人帶著已殲滅刺客的證據去雀島。

「什麼東西可以證明你們已經被我殲滅呢？」煞看著大家問。

瑪莎拿起被明智弄壞的密碼通信器說：「就這些密碼通信器就可以，不要想多了，你可不是過去邀功的。」

煞接過密碼通信器有些頹喪地講：「可是這樣如何讓鬼塚信服？」

班長幫煞鬆開繩子：「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

煞略顯激動：「你們在開玩笑嗎？鬼塚衹准我一個人去，你們是想叫我送死？」

零走到煞身後講：「我們是要去天誅鬼塚的，怎麼可能會讓你一個去。但是如果你不聽話，就一定會死。」

煞聽了這話祇好點點頭：「好吧，我就靠你們了，放心我不會出賣你們的。」

在明智的策劃和安排下，表面上看是煞一人乘船去往雀島，實質上明智與班長水性較好的人潛入水中跟隨，而零與瑪莎則從雀島的另一邊登島。

雀島是一個荒島，島上非常漆黑，除了月光就沒有其他的任何光源，島上環境複雜，屬於易守難攻的格局。影是所有兵長中最有匿蹤能力的人，來無影去無蹤，並且懂得利用各類陷阱，是非常難對付的類型。

隨著煞的船緩緩接近雀島，為了不讓人發現，一直跟隨潛在水下的明智和班長立即分頭遊走，各自選了一個地方上岸。

等到煞的船在指定的地點上岸後發現，地面上插著一把苦無，而苦無上有一張紙條。煞拔出地上的苦無，接著看了看字條，然後按照字條內容將苦無附近的一袋東西扔到船上，接著把手中的苦無亦投擲上船。

「轟隆」一聲巨響，煞的船一瞬間爆炸了，船的碎片直接飛濺到煞身旁。

怎麼回事？如果明智他們沒走的話豈不是被炸死了？煞的心理開始不安，完全不知自己應該如何是好。但是現在已經沒有退路，祇能硬著頭皮上了。

同時零與瑪莎亦乘船登島，為了不想被發現，所以他們選在了懸崖峭壁的位置攀爬上雀島。他們爬上了山頂向下俯視觀察地形，這個島遍布林木，想在這裡找到鬼塚如同海中撈針。

「現在真是非常棘手，這種地形看來我們不但找不到鬼塚，反而會失去煞。」瑪莎自語道。

零冷漠地回應：「鬼塚這麼狡猾，這種情況已是意料之中的事了。保護煞是明智他們的任務，我們是要找出鬼塚藏身之所，其他的事不用多想。」

瑪莎聽後感慨：「你和峰果然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一個超愛管閒事，一個就事不關己免問。哈哈，直到現在我還是非常期待與你的決鬥，如果人一定要死，最好就死在你的刀下。」

「瑪莎，你為什麼那麼想與我決鬥，在你的世界裏，決鬥是超越一切最重要的事嗎？」

「當然，不然我活著為了什麼？我從英國轉來日本伊賀忍者村的目地就在此。零，你呢？」

「我？我亦不清楚，衹是想過平凡人的生活，我非常厭倦殺戮。」

瑪莎笑道：「不要騙自己了零，你根本就冷血無情，雖然我現在瞎了，但是我依然可以感覺到你殺人時毫不猶豫，這是天性，註定要成為殺手。」

「你錯了，我之所以要刀刀致命，是因為不想讓對方受到不必要的折磨，大家的立場不同祇有一方可以生存，我覺得自己能做的就是儘量減低對方的痛苦。」零默默地解釋。

瑪莎繼續分析零的內心：「不要把自己的心放在假面具後面，你的確缺乏同理心，我亦一樣。不過你有一個致命弱點，就是你並不是絕對沒有感情，你越裝作不在意友情，表示你的內心就越重視。亦可能是你認為這樣才能保護他們，其實等你失去時，這些感情會數十倍的返還，就像中村美雪一樣，她給你帶來的傷害遠超乎你的想像。」

零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不要說了，美雪的死我的確要負責，她要不是和我走的太近就不會出事。我的心的確很痛，但一切隨著時間都會慢慢好的。」

瑪莎明顯不同意：「時間會帶來灰塵，灰塵可以覆蓋你受傷的心靈，使你忘卻了傷痛。但它無法治癒你的傷口，衹會讓你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死去。對我來說花枝一樣非常重要，但是我不會像你似的選擇遺忘，相反我要時時刻刻牢記她對我的重要。」

「瑪莎，你今天話太多了。我別無選擇，你亦一樣。」說完零就獨自下山衝入樹林之中。

零走後，瑪莎亦向另一個方向開始尋找鬼塚的下落，等他們都消失在樹林後，影從一顆樹上跳下來自語：「果然有問題，就讓你們幾個都長眠在此吧。」

煞按照一路上的提示走入了一片茂密的樹林之中，這裡沒有月光所以顯得特別黑。煞為了看清四周就開啟了電筒照明，而明智與班長亦可以追著光線前進，這樣跟蹤的距離可以拉遠，就沒那麼容易被人發現。

明智與班長身為刺殺兵團的人，跟蹤這種事情已經做的非常熟練不會露出任何破綻，不過這樣反而讓煞並沒有安全感。煞他走了一段時間後就開始低聲自語：「到底要走去哪裏？是不是已經失敗了？我現在要怎麼辦呢？」

又走了一段路後，煞突然在一顆樹旁停住了腳步。

「喂明智，煞怎麼在那棵樹那裏停住了。」在後面跟蹤的班長小聲問。

明智觀察了一下回答：「他會不會在休息，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我上去看看，你在這裡保持警惕。」說完班長就小心翼翼地前進，慢慢地來到距離煞10米左右的叢林中隱藏。他發現煞似乎垂頭喪氣，慢慢地坐在大樹旁。

現在起碼可以證明煞還活著，估計心裡他有些動搖，班長在觀察過四周後覺得沒有危險，就快步走到煞身旁：「出什麼事了？」

煞依然低著頭，他的頭髮遮住了臉頰，一副放棄的模樣。

「振作點，煞不用怕我們一直在你身邊。」班長拍了拍煞的肩膀說道。

這時忽然煞笑了兩聲，班長一聽到笑聲立刻感覺到不對。

煞慢慢抬起頭看著班長講：「你剛剛說我們？看來保護煞的人不止你一個了。」

班長看著眼前的煞驚訝的豆說不出話了，原來煞早就死了，眼前這個人祇是一具被繩子操控的屍體，煞的整張臉已被割去，幾乎露出了骨頭，眼珠已被取走，祇剩下兩個深深的眼窩。

班長馬上後退備戰，他們明明一直跟隨其後，跟蹤過程中煞一直沒有離開他們視線，怎麼會，按道理講即使煞被殺亦沒有時間割掉他的面容才對。

忽然樹林中響起了影的聲音：「臨，如火山之勢。兵，無律法不立。」

班長立即四處打探，可是聲音一直在樹林中蕩漾，完全聽不出聲音來源。

「鬥，必取智為上。者，記仁義為當。」

就在班長無所適從時，突然地面上竄出許多木枝，這是典型的木遁，木剋土，所以班長就算立即使用土遁防禦，身體亦有多處被木遁的木枝插穿。

班長忍痛用忍刀斬斷了插穿身體的木枝，可是接下來鋪天蓋地的木枝從樹幹地面不斷冒出，這時他知道已無力反抗，可是依然拿起忍刀做出戰鬥的姿勢，一瞬間就被數十萬的木枝吞沒。

可是樹林中的聲音依然沒有停止：「皆，是眾生之報。陣，似楓林為耀。」

就在這時明智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好像要吞噬一切的感覺。明智立即跳開逃離，可是不論他走到哪裏地面就裂到哪裏，這很明顯是土遁，明智擅長的是水遁，正好被土遁所剋。

「列，乃威震不露。在，要知彼而度。」

明智立即爬到樹上，可是他四周的地面竟然拱起比樹還高的岩石將他團團圍住。他看著那些岩石心理有這不好的預感，緊接著那些岩石都同時向中間崩塌，將他活活掩埋在岩石堆中。

最後樹林中的聲音隨者「前，需瞻後而安。」這句話結束就消失了，樹林又恢復了死寂。

另一邊瑪莎與零分開後，他一人靠著氣味在樹林中尋找著鬼塚藏身之處。他走著走著忽然從空氣中感到異常停住了腳步，瑪莎回頭說道：「不要裝神弄鬼了，出來吧沒必要躲躲藏藏。」

影忽然現身在樹林之中，身上還冒著黑煙：「喔，你真的不簡單可以發現我的行蹤，不過你們不管怎樣已無法逃脫，在這樹林中滿佈著一種毒素，吸入後是無法從我的幻術中擺脫，而且更增強了幻術的力量。」

突然間瑪莎身邊的樹木全部著起大火，瑪莎通過皮膚的熾熱感知道自己已被大火包圍：「你很會利用人的畏懼心理，你知道我擅長使用金遁就使用剋我的火盾來攻擊我。」

「既然你知道就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你今天是不可能離開這裡了。」影嚴肅地講。

「我最喜歡向高難度挑戰，一定會陪你玩到底的。」說完瑪莎就對著影的方向使出半月斬。

影差點被突如其來的進攻擊中：「果然是瑪莎，自己面臨威脅既然還想著主動進攻。」

「少廢話，讓我見識下你的能力吧影！」瑪莎興奮地連續攻擊。

這是影萬萬沒有想到的，現在的瑪莎盡然燃燒起「武士魂」，居然想與自己決鬥。理論上在幻術中永遠無法打贏施患者，不過瑪莎的一輪攻勢下來竟然把影嚇出一身冷汗。

瑪莎的攻擊威力極強，他的每一次進攻都會斬倒一片燃燒著熊熊烈焰的樹木，這種進攻的勢頭是影從未見過的。影衹顧著躲避，一不小心自己沒有站穩摔落在地。

這種情況瑪莎自然不會放過，他立即拿刀衝向摔倒的影，並直接把手中的太刀刺入影的身體，影瞬間化成一堆黑煙隨風散去。

此時在樹林中傳來了影的聲音：「這是我的主場，你在我的幻術中是殺不死我的。」

「快出來，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瑪莎在一片火海中喊道。

影沒有回覆倒是自己在此唸起之前的口訣：「臨，如火山之勢。兵，無律法不立。鬥，必取智為上。者，記仁義為當。皆，是眾生之報。陣，似楓林為耀。 列，乃威震不露。在，要知彼而度。 前，需瞻後而安。」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瑪莎笑道：「這就是你對這九個字的理解？你自認為自己做的密不透風，其實不堪一擊。」

「激將法對我沒有用，你中了我的幻術，直到死亦出不來。」

「你的幻術確實很厲害，不過幻術的施法者，無法直接對中自己幻術的人攻擊，祇要一想攻擊幻術就會自動消除。」

「沒錯，看來你十分了解幻術，不過我是不會犯錯的，你剛剛一直攻擊我就是想我一時情急下去攻擊你，所以你還是靜靜在我的幻術中等死吧。」忽然影發現自己身後有一股可怕的殺氣，他立即跳開自己躲藏的樹幹，一離開，之前的位置已出現了一道刀光，緊接著樹幹竟然斷成了兩節，影驚訝地自語：「這麼快狠準的攻擊，難道是傳說中的『快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