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本章節 2721 字
更新於: 2021-08-12
「蔚玟。」
平時都只敢喊沈醫生，但在許睿程心底卻並非第一次抱持這樣稱呼的念頭，趁著此刻不會再多挨拳頭，他開心泛出笑容，「別哭，我在妳身邊。」
「才沒哭！」見許睿程恢復笑容，沈蔚玟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哭出來，不禁板起臉孔否認，「笨蛋，沒事就趕緊回話啊！」
「說來慚愧，我剛剛是真的有暈過去……」許睿程苦笑，想伸手撫摸沈蔚玟的臉，才意識到自己的左肩呈現麻痺無力的狀態。
不僅無法動彈，更別說在狹窄的死角裡光靠單手根本爬不出去，他不禁皺眉，僅僅一閃而逝的苦惱卻還是被沈蔚玟敏銳察覺。
「你果然有受傷吧？」察覺對方從剛剛到現在都沒使用左手，連支撐身體都很明顯偏向右側，沈蔚玟說出自己的猜測，才見許睿程尷尬地點頭承認。
冷靜思考鐵櫃倒塌時的情況，沈蔚玟想要去拿右邊褲袋的手機，才發現兩人貼合的距離卡得很死，加上雜亂的資料冊就在旁邊，讓她不好動彈，就算從縫隙中鑽空子也不好摸到貼覆腿側的口袋。
真不妙啊……注意到許睿程逐漸發白的臉色，顯然正在勉強自己，沈蔚玟決定換個方式，「你壓在我身上的話，有辦法摸到我右邊口袋裡的手機嗎？」
「啊！？」對於沈蔚玟提出的想法，許睿程頓時有些害羞，不知所措，「可、可是……」
「這是緊急狀況。」撐住上方的鐵櫃，沈蔚玟知道許睿程的個性不會乘機毛手毛腳，而她只希望能盡快逃脫眼前的狀況，「只要拿到手機就好。」
她有設定快速撥號，只要能夠讓研究室收到手機訊號，馬上就會有人來的。
就算知道這是緊急情況，許睿程仍流露為難，面頰不受控地變得緋紅，「但是這樣很卑鄙……」
那個時候，他氣憤周怡莫做出的行為，但其實主要的理由是因為忌妒。
面對內心的糾結，加上現在兩人貼在一起，實在很難讓他不抱持任何遐想……
「什麼卑不卑鄙，地震又不是你叫來的！」
對許睿程過於老實的想法，沈蔚玟忍不住輕笑，又有些無奈對方怎麼還在想些莫名的事，但也沒責備的意思，「沒事，我准許……還是你嫌棄我啊？」
擔心沈蔚玟真的會誤以為他心存嫌棄，許睿程急忙反駁，「沒有，怎麼會！」
面色尷尬幾秒，他將支撐的右手放鬆力道，輕輕倚貼沈蔚玟的身體，盡可能不讓自己胡思亂想，但仍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和香氣，仍舊不自覺害羞閉眼，緩緩順著布料，攀到右邊口袋的位置。
雖然動作有些困難，但利用指尖撥弄，總算順利將手機邊角以指甲勾出，許睿程依照沈蔚玟的指示，成功按下快速撥號，將求救訊息連結，傳送到實驗室。
「那個。」稍微將頭抬起，他湊近沈蔚玟的臉緣，神情變得嚴肅，心底則猶豫自己是否應該現在就坦承這份感情。
雖然他們因為研究搭檔已經認識三年時間，但不知道為何就是感覺周怡莫似乎更早就認識沈蔚玟，包含無畏接受挑戰的態度，都讓他感到十分不安。
「其實，我一直都很喜……」
「找到人了！」
正當許睿程打算開口告白，實驗室已經派遣資料室附近的研究助手前來救援，並找幾個人趕來幫忙。
「沈醫生、睿程，你們還好嗎？」眼看資料室內的狀況一片混亂，研究助手立即增加人手，找些位於附近的同仁幫忙，打算將鐵櫃搬起讓他們成功逃脫。
相較於正在聯絡的助手們，許睿程錯愕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突然的展開也總算讓他腦袋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現在告白的話絕對會很遜，頓時又慶幸還沒將話說出口。
「這裡，我們在這裡！」避免太過混亂而找不到人，沈蔚玟開口喊著。
「不妙……有些鐵櫃根本就卡在一起啊！」正當其他幾位趕來幫忙的研究助手看著東倒西歪的鐵櫃，煩惱搬運人手不足時，門口突然響起一道稚嫩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嗎？」地震災害完全無法對擁有超能力護體的王思祈造成傷害，她手拿著童話書，面色不解地走進資料室。
感應到被壓在鐵櫃死角下方，動彈不得的沈蔚玟和許睿程，她疑惑表情，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姐姐，我想聽妳唸故事。」
才剛說完，指尖便發出微亮光芒，接著東倒西歪的鐵櫃和厚重資料冊，就像瞬間發生時間往返，不僅立即復歸原位，就連損害都恢復到地震前的模樣。
「啊……好厲害！」研究助手們說完隨即注意到受傷的許睿程，立刻上前將他從沈蔚玟身上攙扶起身，「你的手？這應該沒辦法交給思祈……」
留意到許睿程的左肩成不自然狀態，來幫忙的人們立刻攙扶著他前往醫務室。
「看起來是脫臼，還好不是骨折。」
「只是弄回來的話就交給我吧！我可是專家。」
聽見旁邊研究助手你一言我一句的討論，輕描淡寫到彷若完全不在意當事人是否感到疼痛，許睿程面露驚慌，回頭看向立刻表態沒有受傷的沈蔚玟正朝自己揮手道別，顯然急於撇清，不想被送去檢查。
最後，無論他如何求饒，都還是阻止不了被帶到醫務室治療脫臼的命運。
默默望著被架著拖走的許睿程，沈蔚玟暗自笑著，更多的是感到放心的喜悅。
在其他人員都離開後，王思祈注視幾秒，像是發現什麼而直盯沈蔚玟的小指，「姐姐，妳的小指除了我之外還曾和誰勾過手嗎？」
面對詢問，沈蔚玟的腦海不自覺閃過周洛輝的身影，「嗯……怎麼了嗎？」
「很溫暖的氣息。」泛起微笑，王思祈說出內心的感受，「似乎很喜歡妳，就和我一樣。」
傾聞，沈蔚玟不禁低頭看向自己的小指，神情變得難受，「可是，和我拉勾的人……」
沒有辦法對王思祈說，對方已經不在這裡。
就如同她的奶奶一樣，聽到這種話還是會傷心的吧。
那個人，只能存在心靈世界或是夢境的身影……現實世界已經見不到了。
留意沈蔚玟的表情充滿痛苦和悲傷，王思祈不解地偏頭，「姐姐看起來很難過，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不，只是……」將另一手緊緊按住小指，沈蔚玟閉上眼睛，說出心中遺憾，「對拉勾的人，我說了不少過分的話。」
不管是將他遺忘或是視為敵人……明明自己給周洛輝造成很大的傷害，但他連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承受這份被遺忘的悲傷。
如果當時她內心能夠堅強下去，兩人今天會是這樣的局面嗎？
會不會，也有可能存在兩人都能夠獲得幸福的結局呢？
明天就要再次進行鍾郁雯的心靈調整，如果見到周洛輝又該說什麼才好呢……只要想到這一切，沈蔚玟便心痛到無法言喻，卻又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驀然想到即使再怎麼心情複雜也不該對年幼的孩子說出這種話，她無奈微笑，「抱歉說這種話，忘了吧！」
無法改變已經既定事實的一切……說起來，也不過是抱怨罷了。
才剛說完，沈蔚玟的手忽地被牢牢緊握，王思祈抬起粉嫩的臉龐，神情堅定。
「奶奶說過，如果做錯就要好好道歉。」說起奶奶教誨過的事，她瞇起眼眸，語氣自然說著，「但是道歉完後，也一定要跟對方說謝謝。」
畢竟「對不起」這種話終究還是讓人覺得沉煩鬱悶，倒不如將這份愧疚化作道謝的話語，發自內心感謝著對方為自己做的事。
發愣聽著王思祈就像是個小大人的發言，內容卻讓人感到無比欣慰。
「……說的也是。」撫摸王思祈的頭，沈蔚玟決定先拋開迷惘，等真的碰見，她自然就會傳達出想說的事情，「謝謝妳，我好像知道該怎麼做了。」
藉由道歉，將這份心情如實傳達。
然後，再把感謝和思念的想法，好好傳達給周洛輝。
平時都只敢喊沈醫生，但在許睿程心底卻並非第一次抱持這樣稱呼的念頭，趁著此刻不會再多挨拳頭，他開心泛出笑容，「別哭，我在妳身邊。」
「才沒哭！」見許睿程恢復笑容，沈蔚玟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哭出來，不禁板起臉孔否認，「笨蛋，沒事就趕緊回話啊！」
「說來慚愧，我剛剛是真的有暈過去……」許睿程苦笑，想伸手撫摸沈蔚玟的臉，才意識到自己的左肩呈現麻痺無力的狀態。
不僅無法動彈，更別說在狹窄的死角裡光靠單手根本爬不出去，他不禁皺眉，僅僅一閃而逝的苦惱卻還是被沈蔚玟敏銳察覺。
「你果然有受傷吧？」察覺對方從剛剛到現在都沒使用左手，連支撐身體都很明顯偏向右側，沈蔚玟說出自己的猜測，才見許睿程尷尬地點頭承認。
冷靜思考鐵櫃倒塌時的情況，沈蔚玟想要去拿右邊褲袋的手機，才發現兩人貼合的距離卡得很死，加上雜亂的資料冊就在旁邊，讓她不好動彈，就算從縫隙中鑽空子也不好摸到貼覆腿側的口袋。
真不妙啊……注意到許睿程逐漸發白的臉色，顯然正在勉強自己，沈蔚玟決定換個方式，「你壓在我身上的話，有辦法摸到我右邊口袋裡的手機嗎？」
「啊！？」對於沈蔚玟提出的想法，許睿程頓時有些害羞，不知所措，「可、可是……」
「這是緊急狀況。」撐住上方的鐵櫃，沈蔚玟知道許睿程的個性不會乘機毛手毛腳，而她只希望能盡快逃脫眼前的狀況，「只要拿到手機就好。」
她有設定快速撥號，只要能夠讓研究室收到手機訊號，馬上就會有人來的。
就算知道這是緊急情況，許睿程仍流露為難，面頰不受控地變得緋紅，「但是這樣很卑鄙……」
那個時候，他氣憤周怡莫做出的行為，但其實主要的理由是因為忌妒。
面對內心的糾結，加上現在兩人貼在一起，實在很難讓他不抱持任何遐想……
「什麼卑不卑鄙，地震又不是你叫來的！」
對許睿程過於老實的想法，沈蔚玟忍不住輕笑，又有些無奈對方怎麼還在想些莫名的事，但也沒責備的意思，「沒事，我准許……還是你嫌棄我啊？」
擔心沈蔚玟真的會誤以為他心存嫌棄，許睿程急忙反駁，「沒有，怎麼會！」
面色尷尬幾秒，他將支撐的右手放鬆力道，輕輕倚貼沈蔚玟的身體，盡可能不讓自己胡思亂想，但仍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和香氣，仍舊不自覺害羞閉眼，緩緩順著布料，攀到右邊口袋的位置。
雖然動作有些困難，但利用指尖撥弄，總算順利將手機邊角以指甲勾出，許睿程依照沈蔚玟的指示，成功按下快速撥號，將求救訊息連結，傳送到實驗室。
「那個。」稍微將頭抬起，他湊近沈蔚玟的臉緣，神情變得嚴肅，心底則猶豫自己是否應該現在就坦承這份感情。
雖然他們因為研究搭檔已經認識三年時間，但不知道為何就是感覺周怡莫似乎更早就認識沈蔚玟，包含無畏接受挑戰的態度，都讓他感到十分不安。
「其實，我一直都很喜……」
「找到人了！」
正當許睿程打算開口告白，實驗室已經派遣資料室附近的研究助手前來救援，並找幾個人趕來幫忙。
「沈醫生、睿程，你們還好嗎？」眼看資料室內的狀況一片混亂，研究助手立即增加人手，找些位於附近的同仁幫忙，打算將鐵櫃搬起讓他們成功逃脫。
相較於正在聯絡的助手們，許睿程錯愕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突然的展開也總算讓他腦袋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現在告白的話絕對會很遜，頓時又慶幸還沒將話說出口。
「這裡，我們在這裡！」避免太過混亂而找不到人，沈蔚玟開口喊著。
「不妙……有些鐵櫃根本就卡在一起啊！」正當其他幾位趕來幫忙的研究助手看著東倒西歪的鐵櫃，煩惱搬運人手不足時，門口突然響起一道稚嫩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嗎？」地震災害完全無法對擁有超能力護體的王思祈造成傷害，她手拿著童話書，面色不解地走進資料室。
感應到被壓在鐵櫃死角下方，動彈不得的沈蔚玟和許睿程，她疑惑表情，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姐姐，我想聽妳唸故事。」
才剛說完，指尖便發出微亮光芒，接著東倒西歪的鐵櫃和厚重資料冊，就像瞬間發生時間往返，不僅立即復歸原位，就連損害都恢復到地震前的模樣。
「啊……好厲害！」研究助手們說完隨即注意到受傷的許睿程，立刻上前將他從沈蔚玟身上攙扶起身，「你的手？這應該沒辦法交給思祈……」
留意到許睿程的左肩成不自然狀態，來幫忙的人們立刻攙扶著他前往醫務室。
「看起來是脫臼，還好不是骨折。」
「只是弄回來的話就交給我吧！我可是專家。」
聽見旁邊研究助手你一言我一句的討論，輕描淡寫到彷若完全不在意當事人是否感到疼痛，許睿程面露驚慌，回頭看向立刻表態沒有受傷的沈蔚玟正朝自己揮手道別，顯然急於撇清，不想被送去檢查。
最後，無論他如何求饒，都還是阻止不了被帶到醫務室治療脫臼的命運。
默默望著被架著拖走的許睿程，沈蔚玟暗自笑著，更多的是感到放心的喜悅。
在其他人員都離開後，王思祈注視幾秒，像是發現什麼而直盯沈蔚玟的小指，「姐姐，妳的小指除了我之外還曾和誰勾過手嗎？」
面對詢問，沈蔚玟的腦海不自覺閃過周洛輝的身影，「嗯……怎麼了嗎？」
「很溫暖的氣息。」泛起微笑，王思祈說出內心的感受，「似乎很喜歡妳，就和我一樣。」
傾聞，沈蔚玟不禁低頭看向自己的小指，神情變得難受，「可是，和我拉勾的人……」
沒有辦法對王思祈說，對方已經不在這裡。
就如同她的奶奶一樣，聽到這種話還是會傷心的吧。
那個人，只能存在心靈世界或是夢境的身影……現實世界已經見不到了。
留意沈蔚玟的表情充滿痛苦和悲傷，王思祈不解地偏頭，「姐姐看起來很難過，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不，只是……」將另一手緊緊按住小指，沈蔚玟閉上眼睛，說出心中遺憾，「對拉勾的人，我說了不少過分的話。」
不管是將他遺忘或是視為敵人……明明自己給周洛輝造成很大的傷害，但他連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承受這份被遺忘的悲傷。
如果當時她內心能夠堅強下去，兩人今天會是這樣的局面嗎？
會不會，也有可能存在兩人都能夠獲得幸福的結局呢？
明天就要再次進行鍾郁雯的心靈調整，如果見到周洛輝又該說什麼才好呢……只要想到這一切，沈蔚玟便心痛到無法言喻，卻又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驀然想到即使再怎麼心情複雜也不該對年幼的孩子說出這種話，她無奈微笑，「抱歉說這種話，忘了吧！」
無法改變已經既定事實的一切……說起來，也不過是抱怨罷了。
才剛說完，沈蔚玟的手忽地被牢牢緊握，王思祈抬起粉嫩的臉龐，神情堅定。
「奶奶說過，如果做錯就要好好道歉。」說起奶奶教誨過的事，她瞇起眼眸，語氣自然說著，「但是道歉完後，也一定要跟對方說謝謝。」
畢竟「對不起」這種話終究還是讓人覺得沉煩鬱悶，倒不如將這份愧疚化作道謝的話語，發自內心感謝著對方為自己做的事。
發愣聽著王思祈就像是個小大人的發言，內容卻讓人感到無比欣慰。
「……說的也是。」撫摸王思祈的頭，沈蔚玟決定先拋開迷惘，等真的碰見，她自然就會傳達出想說的事情，「謝謝妳，我好像知道該怎麼做了。」
藉由道歉，將這份心情如實傳達。
然後，再把感謝和思念的想法，好好傳達給周洛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