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賢者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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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8-10
這樣的隱密行動並沒有持續太久,儘管過程中偶爾遇到幾次小批的自動人偶,但在眾人隱密且低烈度方式處理掉後,果然就沒有再出現方才那種規模誇張的人偶投影群。
且在黑袍首席的指引下,我們很快找到他口中的「秘徑」,朝著目的地快速前進,也不知是否因為秘徑是魔術師們精心設計過的緣故,秘徑內並沒有出現人偶,也就是說秘徑並沒有與人偶的「異常」同化,依舊算是獨立的領域。
秘徑是一條深邃的通道,牆壁由樹根與地下土壤所組成,看起來就是奇幻故事裡會出現的妖精洞穴。
「我相當感動,長久以來魔術師一直為人所詬病的地方,就是力量依託在神秘之上,以至於外部環境的神秘多寡都能影響我們所創造的事物的穩定性,然而如今我卻在我們所創造的秘徑上窺見與阿爾伯特那般純粹且精妙的工匠手藝,這讓我不由得讚嘆魔術師先輩們的能力。」黑袍首席看著時隔多年,依舊完好無缺的通道,無比感動地衷心讚嘆。
「這不是你建造的?你是在自賣自誇?」素子疑惑地問。
「是我下令建的,但負責建造的是學派裡的前輩,他們都是活了許久歲月的古老魔術師,據說與賢者們同輩,在第一次末日之前就已經存在的長者,經歷了復興紀元,一直活到第二次末日開始,他們都是實力強大的魔術師,能力與見識都是我遠不能及。」黑袍由衷地表示敬意,他雖對人類的存在冷漠以對,但面對這些能力居於人類之巔的有能者,他也不會表示排斥,正如他尊敬阿爾伯特一樣。
「他們還活著嗎?」素子則是感到一陣戰慄,作為同樣活過上百年的存在,自然也見過不少事物,復興紀元時,這些源自古代的正統魔術師們雖然已經非常少見,但偶然遇見的一位,其神秘莫測的能力與挑動人心的話語,都足以在素子心中形成夢魘,那又是與從者不同形式的強大,宛如面對深淵一般。
「不知道……」
「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我所說的幾位前輩,都是知識的守護者,原本他們就負責保護學派的藏書,在我們準備從赫茨爾山研究所撤離時,他們拒絕離開藏書室,在幫我們建造出秘徑後,就自封於藏書室中,這麼多年過去,我也不清楚他們是否還活著。」黑袍搖頭嘆息,魔術師依循守舊,因此頑固之人不在少數,但這種頑固正是讓他們有這等魔術技藝的原因。
「你是怎麼命令他們的?」素子又不解地問,魔術師都是孤傲之人,換句說法,就是孤僻且傲慢,這些人桀驁不馴的程度可能更在阿爾伯特之上。
「因為血脈,魔術師們重視傳統,而血脈就是最古老的傳統。」
「血脈?你是……」
「不用多問,等下你就會知道了。」看到通道盡頭的光芒,黑袍打斷素子的提問,他們的目的地也近在眼前。
出了通道,整個視野頓時豁然開朗,這是一處廣場,或者說祭祀廣場比較準確,場地中央放著裝有柴薪,能夠點火的金杯,有照明用途且同時也是祭祀象徵,而在金杯的更後方,則有著三人高的岩石大門,似乎在等著被開啟。
黑袍緩緩自眾人中走出,只見他身後的黑袍術士們紛紛低頭,執行獨屬魔術師的禮節,整個場地頓時升起一陣肅穆氣息,對魔術有認知的人都明白,這是一場儀式開始了,所有人包括從者,都沒有出聲,儘管不少人厭惡黑袍,但一如死海技師們對於死海工廠,黑袍對於研究所,也有其身為主人的權利,作為客人,這時他們應該靜靜觀察與傾聽。
我站在素子身側觀望,只見首席一邊走,一邊碎碎念些什麼,手裡拿著一根小小的木柴,上面刻有符文,長度不超過手掌,寬度不超過兩指粗,他緩緩來到金杯前,將木柴緩緩放入金杯之內,肅然道:「薪柴以至,點亮後世之光。」
火焰伴隨著首席的聲音出現,在金杯中燃燒,這時金杯旁突然浮現三道身影,同樣都身穿魔術師的黑袍,首席立於金杯之前,其餘三道身影分立於金杯的左、右、後三個方向,這個三個身影並沒有給人實質的感覺,實際上就如殘破的虛擬影像,彷彿下一秒就會消逝,可能這些身影並沒有人格,類似電腦中提問的程式一般,只見三道身影發出聲音,問道:「人子,征服的盡頭在何處?」
「征服的盡頭即星海的盡頭,此即是『人類的征服』,永不止息。」首席淡淡地回應,顯然這是一種必經的問答,就像是對口令一樣。
只是這口令,讓我的熟悉感越來越重。
「我們眺望未來,也追溯古老之血,人子啊!汝名為何?」三道身影再度發問。
首席脫下了自己的黑袍,露出讓眾人深感意外的臉龐,為什麼我會有男大姊這種錯誤的猜想呢?有女性化的動作,直接當成女性才是常裡吧!更讓我驚訝的是她的面孔,與迦勒底某位擬似從者萬分相像,可說是對方成年後的面貌,她有著碧綠色的眼眸,黑色的長髮,她的身高約有一米七,是她的黑袍魔術效果的緣故嗎?為何我到現在才察覺出這份熟悉感來自何處。
首席自豪地說出自己的名字,這份與父母的連結,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珍視之物。
「吾名格蕾‧埃爾梅羅‧維爾維特,母親之血源於古老的埃爾梅羅家,萊妮斯‧埃爾梅羅‧阿其索爾特,吾由其身所出,父親是時鐘塔之君主,現代魔術科之君主,埃爾梅羅二世,韋伯‧維爾維特。」
伴隨著首席的聲音,石質大門緩緩開啟,顯然她通過了這裡的檢驗。
「你是賢者後人?」素子不可置信地問道,作為復興紀元的人,自然也清楚埃爾梅羅二世這個名字,正是復興賢者之名,「所以那些古老魔術師才會聽從你的命令?」
「賢者之名在這裡無用,那是復興紀元的人們對父親的尊稱,古老的魔術師們不會因此對我表示敬意,真正讓他們俯首的,是我方才說的那些名諱,那都是第一次末日前,舊時代魔術領域的尊號,時至今日,也只能發揮做為鑰匙的用途。」首席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分。
「……當初還不理解,為何你底下的魔術師執著幫你奪權,現在看來,你確實有資格。」素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微微淺嘆道。
「賢者之名的作用遠比你想像中的更小,就如阿爾伯特他們,他們不見得會因我的身分會對我的以禮相待,至於從者,大部分從者對我父親觀感不錯,但對我母親就不是了,在復興紀元後期,甚至因此與埃爾梅羅學派有了嫌隙,錫安僅剩的三位從者都是與你生死與共的同伴,我不可能拉攏,你的地位遠比你想像中的牢固,至於那些過去的傳承,也只能在這種場合發揮作用,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多的價值……只不過,理解這些傳承的還有其他人,我說是嗎?迦勒底的御主?」只見首席……或稱格蕾?格蕾二世?還是先繼續稱作首席好了,她露出俏皮卻又滿懷惡意的表情,以那副面龐對我做出這個表情,著實讓人心驚膽跳。
不單是我,因為那個埃爾梅羅那個圈子,在迦勒底的從者中很有名,瞧!威廉與衛宮都露出尷尬的氣息,瑪修更是露出複雜的表情,擠出的笑容是相當的不自然,至於我呢?我算是習慣了,迦勒底有惡趣味的從者不在少數,這點惡趣味我還能承受。這時我更多的情緒是同情,那個人現在應該不在迦勒底控制室,可能在打遊戲,也可在陪某位王一起行動,所以不會當場看到這個畫面。無論如何,之後他看到這筆紀錄時,想必一定會因為胃痛直接進急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