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裝王子

捱到了午休，瞿朗讓戚戚到社辦，其他戲劇社社員已在那等著了。
「劇本大家都看過了，副社也同意以這樣的方式表現，社長您覺得呢？」
「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話⋯⋯」戚戚翻了翻劇本，剛剛她趁下課仔細研讀過了，這次倒沒什麼技術困難的部分，不過就是題材有點爭議，高中女生暗戀老師的段落，「師生戀會不會不太好？」
「那只是劇情一部分啦！重點是後面的轉折——」路人甲推推眼鏡，又開始興奮了，「最後的大反轉——其實除了老師，所有人都看不見女主角。女主角是來自過去的人，當心願完成後，她也就帶著笑容消失了！」
霍瞿朗冷不防地說了：「退回，我討厭這個故事。」
戚戚沒他這麼不合群，她看大夥都如此鬥爭高昂，實在潑不了冷水，她環顧眾人：「呃，角色的部分⋯⋯」
「老師的角色由副社演。」
「呃，副社長人呢？」孔戚戚到現在都沒見過副社長本人。
「今天有一個雜誌拍攝的樣子。說下午才會進到學校。」
「那其他角色⋯⋯」
路人甲舉手，「我演吵鬧活潑的女同學A。」
另一個舉手，「我演吵鬧活潑的女同學B。」
「我演吵鬧活潑的女同學C。」
「老夫演校長。」
「我演學校附近的流浪貓，喵。」

「呃，那我⋯⋯」孔戚戚指著自己，不，是指著霍瞿朗的身體，「我⋯⋯演？」
路人甲把整套女生制服加辮子假髮塞到她手中，全員鞠躬。
「社長拜託您了！我們一致通過決議，請您這次飾演女主角吧！」

瞿朗躺在半空中打滾，「我不依我不依我才不依！你們這些癡漢似的傢伙，居然敢覬覦我的美貌把歪念頭打到我女裝的頭上！我的美貌才不需要女裝來襯托，我不——」
孔戚戚脫下褲子，「閉嘴。」
「妳妳妳是真要跑出去當暴露狂了是不是？」他四處亂竄，作勢阻擋。
「我換衣服啦。」她在教室旁的洗手間隔間裡，壓低音量道。
「妳幹嘛配合他們啊？」
「呃，因為他們想看啊。」
換上裙子，戴上假髮，走出隔間。端詳鏡中的霍瞿朗，這人本就長得軟綿綿，偏可愛的類型，個子也不算高，裙子辮子搭上去，「哇噢，超可愛的。」霍瞿朗在旁邊老王賣瓜，不忘比個讚。

戚戚平心而論，真的很可愛，絲毫不違和。
尤其袖口這樣寬寬鬆鬆的，稍微遮住下巴，歪頭的話，日系軟萌。哇，這是她曾經夢寐以求的長相呢，她忍不住開始挑戰各種見過的時下年輕女生最愛的拍照姿勢，牙齒痛臉頰痛下巴痛額頭痛——他怨恨地貼到她背後，「妳別用我的臉作這麼噁心的表情⋯⋯真是的，老這樣胡亂玩弄我的身體。」
她用肩膀撞她，但當然什麼也沒碰著，「不要老是說些會讓人誤會的話！」

果不其然，霍瞿朗的女裝扮相，一致獲得社員強烈好評。
「社長好漂亮！」
「這麼可愛果然是男孩子！」
「喵喵！」

瞿朗飄在旁邊，嘆氣，「嘖嘖，瞧瞧這些拜倒在我百褶裙下的變態⋯⋯」
倒是孔戚戚十分不自在，忸怩地側著身子，「你們覺得好就好，呃，我去把裙子換下來。」說完，拔腿就跑。
社長剛出社團教室，社員們就湊在一起，壓低音量：「果然吧？社長從昨天就很不正常啊⋯⋯」
「太不正常了！」
眾人憤慨，「簡直就是可愛得過頭了！」
「尤其是剛剛女裝，不會只有我感受到心動的感覺吧？」
「拜託，我都快呼吸困難了！」
眾社員一致達成共識：從現在開始，大夥一定，要好好守護大家的社長大人！

戚戚加快腳步，避人耳目地從中庭抄近路，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衝。
「喂喂，妳幹嘛不在剛剛那裡換衣服？」霍瞿朗在後面喊她，「還有妳不要穿著女裝到處跑啊？萬一到時被誰看到我的名節就毀了。」
她不理他，作為校園資深女鬼，她很清楚，現在沒有其他人會在的地方，一定，是那裡——「妳來舊大樓的地下室要幹嘛？這裡不都是堆放雜物的？」
孔戚戚不理他，逕自下了樓梯。左轉第二間倉庫原本是作韻律教室使用，後來建了新的體育館這裡就變成放閒置器材的地方，靠走廊的窗戶被窗簾和各種東西擋著，光線根本進不來，漆黑的空間裡，到處都是灰塵，對面的牆都是成片的鏡子，散落堆疊著跳箱、海綿體操墊之類的運動器材。
「呼⋯⋯呼⋯⋯」她跑得太急，有點喘，胸口脹脹地疼。「到這裡，應該就安全了吧？」
「什麼安全？這麼多灰塵，我嬌貴的身體會過敏好嗎？」
戚戚鎖上門，「至少不會被別人看到或聽到。」
「看到什麼？」他懸浮在半空，手插腰，「看到我那顛倒眾生、顛鸞倒鳳的美貌嗎？」
「我有什麼辦法嘛！」孔戚戚一臉委屈，「誰叫你那麼怕癢，連穿裙子也不行。」
她突然朝向他掀起裙子，這一動作驚得霍瞿朗趕忙遮住眼睛，「妳妳妳一個女孩子做什麼如此不雅的動作？」
「你看清楚好嗎？明明是男孩子。」
戚戚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還有，這可是你自己的身體，請問是在害羞什麼啦？」
雖然下半身是模糊地看不清楚，但霍瞿朗大概是在跺腳，紅線晃動，「人家我可是為了偶像包袱而十分潔身自好好嗎？」
孔戚戚不屑地鼻孔噴氣，「你看，波奇。」
他環顧四周，「什麼波奇？哪來的狗？」
「我說，你，」她指著內褲下顯露猙獰的明顯起伏，「勃、起、了。從換上女裝沒多久就開始了，」他順著她掀起的裙子看過去，「你的小雞○現在硬邦邦得不像話，要是戲劇性地被戲劇社社員看到，你真的會社會性死亡喔？」


瞿朗不可置信地飄到她面前，直視她大開的胯下，近得都要貼上去了，戚戚頓時覺得腿間涼颼颼。「怎、怎麼可能⋯⋯我的自制力可是一流的，就算是巨乳裸女躺在床上我都能面不改色的——」

「等等下午第一堂還要考試，」她露出情況緊急實在是沒辦法的嚴峻表情，作勢拍拍他的肩膀，「只能現在幫你解決了，交給我。」
他抬頭，環住自己，「妳、妳又想對我幹嘛？」
戚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脫下內褲，在墊子堆坐下來，鏡子裡朦朧地映出人影——昏暗狹窄的空間，亞麻色長辮子的少女，身穿衣衫凌亂的學校制服，跪坐在體操墊上。
她掀起裙子，朝著鏡子，張開雙腿。腿間頂著根粗長的巨物，挺直，一顫一顫的，很有那麼迫不及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