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3

「第一級警報響起了，快給我上城牆」

對城池來說，第一級警報是最重要的警報。

而在種族戰爭開始之前，軍學院的教授也不常講關於第一級警報。

「第一級警報的級別不是最高，但它對城池有個重要意義」

「以城池將夷為平地為前提，盡快行動」

講到這裡教授就笑了。

這怎麼可能呢？

「要有多少的基本配備，才會稱它為城池？」

「最低為四百八十公尺的城牆，內含鋼骨鋼筋混凝土、內嵌魔導鋼防護網與智慧控制系統」

「就算裝備特殊彈的速射重列車炮，以每秒十發單點擊中最薄弱的城牆頂部，也無法對粒子護盾造成損傷」

買了來自領域樹的科技很駭人，這是教授未說出口的真心話。

「智慧控制系統能將破損處修復，只要能量與特殊資源足夠，防禦十萬發核彈只是單位」

「領域訊息共用系統，在未乾涉區域內皆可使用，無延遲並且無法破解，領域壟罩範圍內一切皆可知，以壟罩整顆星球為單位」

「光是基礎配備就是如此的城池，怎麼會陷落呢？第一級警報是設好玩的吧」

曾經的我們不相信第一級警報的必要性，現在仍是如此，畢竟第一級警報是第一次響起。

「觀測儀器快架設，務必在訊息共用系統被魔素擾動干擾前傳出」

「第一級警報是第一次響起，就算我們都死了，也要紀錄並傳輸給高層」

「報告，獸人發動總攻擊」

爬行於地底的鼠人紛紛使用念力，撕碎粒子護盾，貫穿對地底武器，鑽破合金鋼路面。

706.3萬個天翼人發揮飛行型外骨骼裝甲的性能，瞬間突破七百倍音速，身上的粒子護盾硬抗光束武器，降落於城內順帶撞碎無數棟碳纖維超摩天大樓。

「被大樓劈開出裂縫長4.3公里呢」

我們感嘆著曾經的繁榮，對比現存的殘骸。

「不要想背後發生的一切，我們的任務只有一個，死守城牆。城內的騷亂就讓別區的部隊來煩惱，這是命令」

看著不見盡頭的獸人，我也險些忘了拿著槍。

「儀器出錯了吧，這應該已經超出我們的五倍了」我的眼睛離開望遠鏡。

「觀測儀器的數據是4523.34萬，約為我們的五點六倍」副官按著頭接受訊息並告知我。

我很驚訝，想了想最大的可能原因。

「儀器有觀測到黑雲的位置嗎？」

「儀器無法檢測到黑雲，念力魔導觀測只能大致確認黑雲正在靠近」

「同時這次的總攻擊為三個領主的共同行動」

副官將報告共享給我的意識。

「高層的指令，要求每個城池的部隊死守，這次遭進攻的城池皆出現超出預測的五至四十倍不等的多種族聯軍。在情況明朗前，不允許撤退」

我和副官皆震驚到愣住。

多種族聯軍指出除獸人聯軍外還有其他大規模聯軍，而這些聯軍是不應該出現在這七片大陸的種族。

因為這七片大陸上只有精靈跟獸人。

有什麼未知原因逼迫複數種族整個移動。

如果每個城池都是這程度的話，那這次的獸人聯軍將有別於以往。

「獸人聯軍這次是賭上全種族的一切進攻，到底是什麼原因在逼迫它們？」

獸人聯軍在很短的時間內改變方針，明明之前還在保存的低年齡預備隊也盡數投入。

那這次應該是各種族聯軍的先鋒的告知和最後通牒。

「有個東西讓我們整個種族都感覺到害怕，給我們一條進入活路的機會，不然就跟你們開打」

無論事實是如何，我們接到的指令是死守。

就算整個城池的精靈死光，城池因為自爆協議條件達成而爆炸並坍塌，我們的屍骨會被獸人餵焰獸、被死靈領主復活當奴隸。

也許整個種族將陷入與多種族聯軍為敵。

「將依照守城第七條例第七十五程序，以代理上校的資格確認指令」

「副官，把一切能用的都用上」

「士兵們，你們的退路被我剪斷了。怨恨並感嘆這世界吧。只要逃離陣線你們腦內的自爆儀器就會啟動，另外當防守兵力不足協議最低下限時，血液裡的奈米機器會控制你們，在死前拖入最多的獸人。哪怕是要用你們腸子裡的自殺炸彈」

「所以，給我死守城牆，這是大於你們的生命的絕對命令」

沒有支援部隊且不能巨額損失的必死之戰，在我說出後開啟序幕了。

巨型爆裂魔導鋼塊擊中城牆，斑駁的混凝土被炸裂，露出被腐蝕的附魔鋼骨，碎鋼片擊穿粒子護甲，製造消耗醫藥品的傷員。

攻城塔周圍堆滿碎肉，音波刃長槍刺穿巨獸人的骨骼，攪碎骨頭並撕裂血管，血液與屍體塞滿合金登陸板，一條小血河順著攻城塔樓梯流下。

「把獸人的護甲改造成臨時掩體，肉烤好後別偷吃快分配」

我們的掩體皆已損毀，彈藥與食物都沒了。

「敵方砲擊」

沒有休息的狀態下，下一場來了。

無盡的爆炸覆蓋整個城牆，無數顆巨石攻擊下，一顆十公尺的魔導穿甲彈擊穿城牆最薄弱的頂部，士兵們遭受打擊。

而攻城塔早已化身為自動絞肉機，每當長槍刺穿並撕下獸人手臂後，血液便會沾染殘存的碎肉並附著在每個腳底。

因為那個死去的獸人已經被雙方的士兵當成掩體，被無數音波刃攪成粉末，被拆解成細小碎片的骨頭是登陸板的地面，腳踝以下皆為鮮血。

而背景是因為被火焰噴射而蒸發形成的血霧。

附贈的音樂是由目標為城牆上的士兵的爆炸造成的呻吟、慘叫並哀嚎和腐蝕成碎片的鋼骨鋼筋飛舞於漸黑色的天空、混凝土被炸裂成碎塊並在空中粉末化同時混合入雨的，地獄之聲。

我和副官開啟了感情屏蔽儀器，交談著一切。

「獸人還有多少？」我看著眼前的一切。

2401.8萬上下，死亡約2121.5萬

「我們還有多少士兵？」

103.3萬，少於八分之一。

「這是第幾天？」

不知道，因為佔到演算空間所以沒在紀錄了。

我看著領域樹的葉片，沉默一下。

「你覺得正在靠近的黑雲是什麼？有任何猜想嗎？」

副官語氣確定的說，沒有。

我轉頭看著士兵，皆癱軟的趴著淺眠。

看著城牆上的無數缺口，詢問副官。

「給我智慧控制系統的那項功能的詳細資訊」

副官按著頭發送訊息給我。

「資源不足，沒有補給線真是硬傷」

讀取完的我感嘆著。

「中校，時間到了，獸人來了」

「剩餘士兵的確切數字，戰鬥中即時統計完後報告給我」我抓著狙擊槍，嘴裡咬著恢復藥。

在咬破恢復藥膠囊後，間斷著吸取藥同時副官回報的數字越發快速的減少。

「103.3萬、92.3萬、75.1萬、50.5萬」

「第四級警告、第四級警告。城牆將中等剝落，相關人員請固定自身或撤離」

我咬著牙，獸人更加熱烈的進攻。

「報告中校，黑雲異變了」

是個戲劇性的時刻。就像在等著警告發出的那一秒。不，就是如此。

副官換了隻機械手臂，接上後指著天空。

覆蓋城池周圍上千公里的龐大雲層，開始旋轉並凝聚在天空的一點，視野內的天翼人連同它們逸出的血液皆被風壓撕成空氣。

雲層逐漸縮小，越發清晰可見的是，暗紫紅色的橢圓形旋渦。

「這就是那個原因嗎？」

「副官，啟動智慧控制系統的修復功能」

如同倒轉時間般，飛散於天空的城牆鋼骨鋼筋碎片在裸露的城牆大洞中凝聚。

填補的是被吸入體內的混凝土粉末，它們穿破細胞、刺破骨骼、貫穿血管，你吸了多少混凝土粉末就要受多少痛苦，死者頓時直線飆升。這是敵我不分的毀滅性工具。

「報告中校，資源不足以進行下階段修復，城牆現已修復百分之十七」

副官看著紫紅橢圓對我報告。

「副官，這就是原因」

我在那瞬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