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角

「意識形態真的可以讓人放棄思考呢！」藍綠突然間嚷嚷了起來。

「喂，妳小聲一點啦。」

我和藍綠在早上八點的課程前一起在早餐店用餐，在這傳統的店舖裡吊掛著一台老舊的電視機、並播放著政治色彩鮮明的政治節目。

「哎呀，抱歉抱歉，呵呵。」藍綠用筷子將餐盤上的蛋餅夾起，我也清楚的看到，她那標緻的臉龐上露出了邪惡的微笑。「我只是很羨慕這些人不需要動腦就能幫所有的事情決定答案。」

「不能因為立場不同就說別人沒在動腦吧。」有些時候我真的無法認同她這樣以一概全的說法。

「欸？可是我又不能知道別人在想什麼，汝非魚安知魚之樂？」

「這點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啊，就是無法理解才會有意見上的差異吧。」

「那麼，為什麼你剛剛阻止我不要提到意識形態的事情呢？」藍綠突然間把筷子筆直地指著我的眼眸，雖然嘴巴咬著蛋餅、但依然可以看到她掛著笑意的嘴角，還有那始終沒有光芒的眼神。

「當然是因為這樣會吵到別的客人啊。」實際上我已經瞥見有其他在用餐的人們正注視著我們。

「喔～？」她將快要戳進我眼睛的筷子緩緩收回，並開始用手指纏弄她那及肩的捲髮。「你的意思是你試圖著在揣測別人的想法，認為自己遇到有人在公眾場合突然大聲說話會感到不自在嗎？天啊，阿光！你還真是比我想的還要有同理心呢……如果所有人都可以像你這樣，大概就不會有意識形態了吧？如果大家都能好好動腦去考慮別人的想法的話，就不會帶著明確立場全盤否定別人了對吧？」

那個當下，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我想不論是阻止她的我、或是用異樣眼光看她的人們，我們都是以『為什麼不多為別人想想』的角度去面對藍綠所做的行為，所以很顯然，我們都討厭著她所謂『沒在動腦』的人。

明明身處在安靜的餐廳內，卻彷佛能聽見她譏諷的笑聲迴盪於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