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校園革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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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8-02
抗爭結束了,將近快一百個人喪命,大多為學生和家長。
被狼狽逮捕的校長,在上警車前,怒瞪著我邊被趕過來的警方帶走,不過,我也沒有心情對他生氣,緩緩的走到會長的遺體前,蹲下並輕輕的將她的雙目闔上。
「請好好的安息吧……我崇拜的學生會會長……」
那時文文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嗚……為甚麼……為甚麼我們要這樣子?!死的死,傷的商……為甚麼……為甚麼……。」
淚大點大點的滴在地上,我當時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之後,詳細的情形我也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文文幫我卸下護具後,我依然還在哭,然後回到文文家的時候,依舊還在哭……回過神來的時候,是抗爭後的隔天早上八點,在文文的懷中醒過來的。
SH大學附屬完全高中的抗爭事件,直接被各大媒體設製成當日的頭版新聞,不單單只是已經派出了傳說中的「特殊部隊」那麼簡單,這件事的影響也讓這個社會產生了一時的討論焦點,也造成了教育改革的導火線。
SH大學附屬完全中學的校董會主席出面道歉,並宣布下台,但大家的反應都是——「主席不要走,你根本沒錯。」「有錯的是那位教育部派來的校長!」
後來,那位校長的黑歷史也曝光,即便改名換姓,該還的還是得還,最終,還是他的兒子償還了他該還的賠償金,還是得歸功於AQ學園是AQ教育集團旗下的。
只不過去年償還完賠償完後,他兒子找上了我,並對我道歉,可是我搖了搖頭,因為他不需要幫他父親背負罪名,於是身為被害者的我只拿了兩百元用來買菜的小粉紅鈔票,其餘的錢都退還給他。
……要想想,我去年24歲,已經找到我那位企業家弟弟,他給我的錢我都花不完,還有剩餘超多的錢都存在銀行,結果還有利息翻倍,那財產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更何況是收賠償,我都不想收了。
回到當時,具文文熬夜查新聞的消息,SH大學附屬完全高中的校舍需要翻修,學生老師們全部停課兩天,大該星期日會修復完內部環境。
還有,我的那三位朋友……和當時的「現任男友」都沒事,因為他們是逃到圖書館後,才被鎖在內部,並斷訊。
不過,我認為那位校長的想法應該不僅如此,我當時這麼想的……現在也是。
事件七天後,辦了聯合葬禮,文文的伯父以禮儀公司老闆身分,不收取被害者家屬的所有費用……但國防部居然直接威脅了教育部要付錢給她伯父,所以……『有問題禮儀公司』的資金運轉終於步上正軌,不然以前都是虧損。
啊……談錢會讓他人的心淌血呀……還是不談為妙。
之後,我被學生會幹部們推選為代理的學生會會長,雖然不是很想當,可是,她死的時候,到現在都還歷歷在目,同時我也辭退了圖書館志工一職,但是圖書館主任……和其他科任老師一樣把我當女兒,說:「沒關係,妳的服務紀錄我幫妳紀錄全學年的。」
……我感覺自己快被寵壞了,唉……老師們都缺女兒是嗎?
一次兼職兩個幹部的工作的我,被學生會譽為——「史上最美最強會長」,但那又如何?我沒有對這稱號感到十分吃驚或高興。
——僅僅只是做好本分。
2017年十一月,那位校長被判了刑,死刑。十二月,死刑。2018年最高法院裁定死刑定讞,但他的律師提起非常上訴,於是在2019年,又上訴了兩次後,裁定終身監禁,褫奪公權。
而在高三上學期的十二月,我以代理學生會會長的身分,被邀請參加了教師和校董會的重要會議,會議上決定將社團自主權轉交給學生會,雖然必須要向學務處報告,可是要創社還是廢社都交給學生決定……給了學生和學生會更大的自主權益。
然後在下學期開學之際,我又參加了一次會議,這次……會議又裁定學生會可以代表學生群體,對校方所提的方針和計畫提出反對,但必須要讓全校一半的學生們簽署否決。如果校方的方針還是不滿,可以進行非暴力型抗議。
至此,現在的學校有如此優渥的環境和氣氛,我不否認這是靠著犧牲換來的。
雖然要說我的高中生活,可是還是得說說我剛當上正式教師的時候,有見過那位「殘暴」校長,還是在醫院裡。
「妳——!!」
「好久不見了,近來在獄中過的可好?」
我們是在診間裡的廁所見到,當時他也到骨科看診,而看照的警方人士——就是那位臭誠,不過他也很識相的,問診完後,還讓我進到他的病房裡談話……應該是不想回家被我揍吧?更何況我和文文交往了,他想當場揍我?可能嗎?當時的他還在值勤呢!
被手銬、腳鐐銬住的他,和他那身已經日漸消瘦的身材躺臥在床上,我絲毫沒有任何感到高興,而是感到可憐。
「妳來幹嗎?」
「沒事,我只是來跟你說,我考上正式教職了。」
「妳這恥辱,妳也只配得上當一位三流教師。」
我微笑回道:「是呀!我確實是個三流教師,教音樂的,並不列在您心目中的主科科目……可是,我做出成績了呀!」
說個題外話,當時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腰超級痛的,這個可恨的僵直性脊椎炎,害我在診間內慘叫……誰知道我這麼幸運得到女生只有十趴機率發病的疾病!!
回到那時,他虛弱的指著我,眼神透露出強烈的憤怒和倦怠。
「妳……!!」
「我到還想問您,您為何當時要鎮壓學生?不是他們提出抗爭的這個理由吧?」
「哼!」
果然沒回我,於是我轉身,拿著包包說道:「只不過,很抱歉。我這個恥辱,還是個自由之身。如果沒事,我就先離開了。」
「任音音……妳!!」
「還有事嗎?」
「妳,為甚麼當老師?聽說妳在音樂系待得好好的,明明可以當上演奏家之類的音樂人,為甚麼要選擇教職?」
……。
「我選擇的理由,不單單只是要保護學生……還有替被你殺死的學生會會長實現生前的目標,就是當一位老師。」
語畢,我就離開了。
然後,那是我和他最後一次見面,這個復仇……有點沉重。
——我,背負著那年犧牲的學生們換來的這個自由,繼續生活著。